如果說一開始啟文閣學士於歡桐被人打了一頓,這事誰也沒有能預料到。
那麼短短一個時辰之後,於歡桐就被人打了第二頓這事,更不會有人想到。
然而,這並不是讓人嚇一跳的事。
讓人嚇一跳的是,第二天一早就有訊息傳出來。
說是於歡桐府裡昨夜裡進了一群歹人,把府裡的人全都綁了,挨著個的抽打。
其中還有一個上門來為於歡桐診治的醫官尤其慘,被那群歹人逼迫著,給了於歡桐兩個大耳瓜子。
這事一傳出來,滿朝皆驚。
一位啟文閣的學士,被人上門毆打,這不管是於朝廷體面來說,還是於朝廷法制來說,都不能容忍。
天子責令歌陵府府治秦稽國嚴查此案,如果十天之內查不出什麼,那他也就不必再查了。
案子轉給大理寺,由大理寺少卿須彌翩若親自接手。
秦稽國,直接引咎辭職,這許他自己辭,是給他留的最大的的體面。
須彌翩若聽說這事的時候都笑了,這事,要是和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將軍沒關係,打死他都不信。
有人想把歌陵城裡的水搞的更渾濁,林葉的對策就是,那就徹底渾了吧。
案子越大,陛下越生氣,陛下越生氣,查的越深。
須彌翩若反正是覺得,林葉怕什麼,他又不怕查,但這城中有多少人經不起查?
涉及朝臣的案件多由大理寺處置,而大理寺少卿須彌翩若是天子提拔起來的新人。
這麼一想,是不是事情就變得有意思起來。
天子那是真的生氣了嗎?
不,天子才不生氣,天子開心還來不及呢,本就沒有由頭查一查,現在有了。
秦稽國是真倒黴,作為歌陵府的府治,按理說是一城主官,品級也不低。
可這裡是都城,他這個府治說話,實在是沒有分量。
硬著頭皮,秦稽國帶著手下人來到於歡桐家中走訪。
於歡桐躺在床上,身上纏著的紗布比粽子葉包的都嚴實。
整個人除了露出鼻孔和眼睛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被包了起來。
秦稽國也是見過於歡桐的,可此時你要問他確定不確定這個人就是於歡桐,他也不敢打包票。
看不出,根本看不出。
於歡桐被人打的還真都是外傷,要多外有多外,一點內傷都沒有的那種。
臉都包起來,應該是比正常時候看著腦袋要大一些。
在來之前秦稽國還想著,不能失態,但秦稽國是萬萬沒有料到會他媽這麼大,大的都離譜,和身子看著都不協調。
“於學士?”
秦稽國輕輕的叫了一聲,他雖然苦悶,可看著秦稽國這樣子,還有點忍不住想笑。
於歡桐勉強的答應了一聲。
秦稽國道:“我奉陛下旨意來查辦於學士遇襲的案子,當時在大街上攔著於學士馬車的人是什麼模樣,你可看到了?”
於歡桐立刻說道:“當日我見過林葉,那打我的人雖然蒙了臉,可身上的衣服與林葉一般無二。”
秦稽國:“所以於學士可斷定,打你的,就是怯莽軍大將軍林葉?”
於歡桐:“身材衣著,完全相同。”
秦稽國又問:“那,兇手傷害於學士的時候,可用了什麼兇器?”
於歡桐:“我的靴子。”
“嗯?”
秦稽國都一愣。
於歡桐悲憤道:“他一上車就把我的靴子脫了,用我的靴子打我的臉。”
秦稽國嘴角抽了抽。
片刻後,他強撐著用嚴肅的語氣說道:“那,按照查案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