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成真。
顧風雨凝視鳳玄,四目相對,他終於嘆道:“王爺放心,寶嫃娘子無事……”
鳳玄聽到這個,手一抖,便將顧風雨放開。心裡不知道是寬慰還是鬆了口氣的感覺,有些悲辛交際,眼圈兒都發紅。
顧風雨望著鳳玄神情,沉默片刻,又說道:“王爺其實該知道她如今在哪裡。”
鳳玄一驚,定定看他,顧風雨道:“王爺是聽了那客棧之人的話,所以才找回來的嗎?王爺的心思是好的,只不過……找錯了方向,如今‘寶嫃娘子’的家,該不是那個小小地連家村吧?”
鳳玄聽到這裡,雙眸陡然瞪大:“你的意思是……”簡直無法相信。
顧風雨道:“王爺,對不住。”
鳳玄雙手捏成拳,鬆了緊,緊了又鬆開:“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是說……從你認出我的開始,你就一直打算這麼做?”
“不是,”顧風雨的聲音低低地,消沉的難以遮掩,抬手,握著桌上沒喝完的一杯酒,“王爺也該知道,我若是早存了這個心思,何必非要等到現在。”
鳳玄追問:“虎牢的人來到,也跟你無關?”
顧風雨搖頭:“此事我事先一點也不知道……但是後面這件事,卻也跟虎牢有關,是他們……逼我如此做的。”
“他們怎麼逼你?”鳳玄冷笑。
“是那個人,”顧風雨的神情裡又多了幾分悒鬱,“他們在京內,把她關押起來……她絕對受不了牢獄之苦的,何況虎牢的手段我是知道的。”
鳳玄大為意外:“你說什麼?你說的……難道是你那個離棄你的妻室?”
顧風雨居然點頭承認。
鳳玄啞口無言,只覺得此事匪夷所思,愕然之餘便說:“你當真肯為了那個女人……”
鳳玄並未說完,顧風雨卻明白他的意思,垂頭道:“她雖然對我無情,我不能對她無義,何況是我對不起她在先。”
鳳玄極為痛恨顧風雨對寶嫃所為,可是他這個理由卻實在出乎他意料,鳳玄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暮色沉沉,飛雪凌亂,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酒樓的老闆活計早被顧風雨制住,扔在後面柴房裡,街上的行人也杳無蹤跡,四野一時無聲,遙遠處依稀傳來幾聲犬吠。
酒樓中燈光半明半暗,鳳玄同顧風雨相對無言,他不願再去理會顧風雨,轉頭望著門外的沉沉夜色,霍地轉身往外走去。
身後顧風雨望著他的背影,就在鳳玄邁步出門之際,出聲道:“王爺你去哪裡?”
鳳玄一步踏出:“她去哪,我就去哪!”袖子一拂,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那馬蹄聲也漸漸遠離。
酒樓中,顧風雨一人煢煢獨立,良久才低低一笑,聲音有些暗啞。他抬手,無聲無息地把一杯酒抿盡了,酒已經冷了,冰涼地自喉頭滑下,入了腹中卻化作烈火,只不過,那好不容易才溫熱起來的肚腸早又涼了,三杯兩盞又豈能令肝膽重熱?
你道是顧風雨把寶嫃弄到哪裡去了?原來,先前鳳玄去後,他軟硬兼施,將寶嫃帶出鎮子。
寶嫃雖然單純,卻並不笨,察覺不妥,便質問他,顧風雨因其他種種原因,不想同她多話,便閉口不言,寶嫃見狀,便大力掙扎試圖逃脫,顧風雨只好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他用件兒大氅裹住寶嫃,如抱著個小小布袋子一樣策馬狂奔。誠如鳳玄所料,顧風雨乃是虎牢的副領,不管是追蹤偵緝,或者是自己隱藏行跡都是一把好手。
顧風雨策馬而行,中間換了幾匹馬,換下的馬兒,他便一拍馬臀部將其趕向其他方向以攪亂追蹤者的判斷,如此一口氣奔出三四十里,才到了一片陌生郊外,遙遙地望見在雪中有一隊人馬,十數人列成兩隊站著,圍著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