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有人便去馬車邊稟報,然後,便自馬車裡出來一個身披白狐裘的少年,一抬頭,一張臉秀美的雌雄難辨,赫然正是同顧風雨交過手的那虎牢暗潛部的統轄藍雪塵。
藍雪塵露面,他的屬下便有一人在馬車邊兒上單膝跪倒,露出腰背。
藍雪塵一腳踏上,穩穩地落地,又彈了彈衣袖,才抬眼看向策馬而來的顧風雨。
顧風雨抱著寶嫃到他跟前,藍雪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嗤”地笑了聲:“瞧你這狼狽樣兒,本座兀自不敢相信,你就是咱們虎牢曾名震一時的顧大人呢。”
顧風雨無心同他拌嘴,只道:“人我帶來了,你須答應我的條件。”
藍雪塵掃了眼他懷中的寶嫃,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真真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今兒我也算是見識了。”
顧風雨不等他說完,便道:“廢話少說,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藍雪塵睥睨著他:“這個還要看看……你那計策到底靈還是不靈,有了她,那姓連的當真會乖乖入彀?”
顧風雨垂眸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聲音暗沉:“如果說這世上他還有什麼在乎的人,除了我懷中的,再無第二個。”
“喲……”藍雪塵笑,“我怎麼感覺這話裡頭有一股酸味,好生哀怨……”
顧風雨聞言,便瞪向他,藍雪塵便只笑:“好吧,既然你打了包票,那本座也可以給你打個包票,倘若他真的如你所說乖乖地跟我走,那麼,你那位原配……不對,是前原配夫人就肯定安然無恙。”
顧風雨聽了他的話,不由地嘆了口氣,臉上卻不見什麼喜色,只是垂眸看著懷中的寶嫃。
藍雪塵瞧著他的神情,便道:“把人給我吧,怎麼,還不捨得放手呢!可別說你想左擁右抱……”
顧風雨被他尖酸刻薄的話說的不厭其煩,翻身下馬,將寶嫃送過去,藍雪塵皺眉,嫌惡地看了一眼被他包裹的嚴嚴實實地寶嫃,示意手下人過來接住。
顧風雨只好鬆手,藍雪塵那副手把寶嫃接過去,顧風雨兀自眼睜睜看著。
藍雪塵饒有興趣地望著他,顧風雨察覺,便道:“人我交給你了,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須好生待她,不可為難她……令她受苦,”顧風雨將目光自寶嫃身上收回,看著藍雪塵,“你得答應我。”
“人都給了我了,要殺要剮還是要怎麼樣,當然任由我了,你還敢提什麼條件。”藍雪塵失笑,渾然不當回事,反似聽到了天大笑話。
顧風雨手緊緊一握,想要發作,卻又生生忍下,另一手在腰間一按,隱忍地慢慢說道:“你給我聽好,不要仗著有幾分狡獪就目空一切,有的人不是你該惹的,但你既然自尋死路,我也不會攔你……人是我交給你的,我認,但是,你若是傷了她,日後,我必十倍百倍奉還於你。”
藍雪塵面上笑容緩緩收斂,漸漸露出驚訝神色,看看顧風雨,又看看被副手送入馬車的寶嫃,若有所思說道:“若不是知道你已經心有所屬,我還真會以為你喜歡上這小潑婦了呢。”
顧風雨見他不以為然,便無奈地冷冷一笑:“有些錯,本以為一輩子只會犯一次,今日把寶嫃娘子給你,是我犯的第二個錯,但明知道是錯,卻還是沒有其他選擇……是我負了他們!但我今日同你所說的話,字字句句是真,你懂也罷,不懂也罷,終有一日,你會後悔莫及!”
顧風雨說完之後,縱身一躍,身形倒退,便回到馬上,“駕!”一聲斷喝,已經打馬離開。
藍雪塵沒想到他說走就走,上前一步:“喂……”望著顧風雨遠去的身形,便哼了聲:“什麼東西,敢來教訓我?真當自己是前輩了麼……呸!”
藍雪塵罵完,便轉回身,回到馬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