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紫英真人掩著嘴巴咳了幾聲說,“又胡說八道了,我幾時送信給你?”
阮碧笑呵呵地說:“只因我聽說你病了,想來看你,又怕母親不準,便叫人送了封信到府上,你可千萬別給我說破了。”
“一肚子心眼。”紫英真人白她一眼,倒也相信了她的話。她早就知道大夫人不喜歡她,否則她一個名門閨秀,何必拜到自己門下尋求庇護。
“病的可嚴重不?”
紫英真人搖搖頭說:“無啥大礙,只是受點風寒,不時咳嗽,過兩日便會好的。”
阮碧又笑著說:“還好,我侍疾可不拿手。”
“凡是正經事兒,我瞅你都不拿手,肚子裡裝的全是歪門邪道。”紫英真人與她熟悉了,少不得揶揄她幾句。
阮碧也不生氣,笑盈盈地說:“知我者莫若師傅也。”
“少來了。”紫英真人說:“你且說說上回進宮跟皇后說了什麼?我瞧她很是滿意,還叫我下回再帶你進去。”
“只將我母親調教姨娘的手段說了一二,皇后天資聰穎,一點即通。”阮碧少不得奉承一句,暗示皇后能力手段足夠,不需要自己這個幫手。
紫英真人也沒有這麼容易糊弄,點著頭說:“也好,以後便多說點給她聽,只是也別忘記你與我的約定,馬上就中秋節,中秋節過後就是太后的千秋聖壽。”
阮碧暗暗叫苦,但還得裝出一副成竹在胸的口氣說:“放心好了,真人。”頓了頓,猶豫著問,“真人,太后是個什麼樣的人?”
紫英真人知道她對皇宮一向敬而遠之,忽然主動問起太后,微微詫異,說:
“你不是見過她嗎?何需問我。”
“只不過是兩面之緣,哪及你與她相交數十載。”回想起兩次見面,她都是溫和可親,特別是上回,還在慈寧宮打棗子賜給大家。阮碧就知道她非一般人,本來一般人也好,二般人也好,與她是不相干的,但是如今不同於往日了。
紫英真人想了想,說:“她原本不過是個妃子,生下三皇子、六皇子,一個成了皇帝,一個成了大敗北戎的戰神,你說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阮碧大感頭疼,看來自己走上一條荊棘叢生的道路。
又扯了幾句閒話,看暮色四合,阮碧仍回洗塵山居住下。第二天,紫英真人大好,阮碧便向她告辭,並讓玉虛觀派了馬車,不想到山下,卻見柱子三人傻楞楞地站著,旁邊站著昨日砸馬車的絡腮鬍子以及兩個手下,他們的身後是一輛青幔馬車。
絡腮鬍子臉容端肅,全無昨日的嘻皮笑臉,見到阮碧,恭恭敬敬地抱拳作揖,說:“小的無禮,昨日砸壞姑娘的車輛,打了姑娘的下人,小的主人已懲罰過小的,並賠上一輛新馬車,請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計較。”
青幔馬車是馬車行製造的,除了看著比較新,與原來倒是一模一樣,回到府裡,若是不注意,也沒有人知道是換了一輛新馬車。只是現在巳時兩刻,這個絡腮鬍子又不知道自己何時回去,難道一直在等著?想了想,說:“原本就是一場誤會,你既然已經賠上新馬車,算了吧。”
“多謝姑娘,小的先行一步了。”絡腮鬍子說罷,走到一邊,從拴馬栓上解下韁繩,翻上馬,又一抱拳,帶著兩名手下飛馳而去阮碧看看新馬車,又看看柱子三人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朝劉嬤嬤使個眼色。
劉嬤嬤會意地眨眨眼睛,對柱子三人說:“依我看,既然馬車都賠回來了,咱們就當這事情沒有發生過如何?”
既然是馬得了失心瘋,衝進麥田,摔壞馬車,柱子等人回到府裡,也會挨一頓罵。聽到劉嬤嬤的話,自然樂意,紛紛說:“聽劉媽媽的。”
劉嬤嬤又看阮碧說:“姑娘,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