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說:“我年幼不懂事,一切但聽媽媽的。”
這一聲“年幼不懂事”,說得劉嬤嬤寒毛倒立,心道,我的好姑娘,如果你還是年幼不懂事,這天下就沒有懂事的了。“那就依我說的吧。”
“是。”大家又紛紛應。
上了馬車,阮碧往車廂一靠,說:“劉嬤嬤,你這兩天做的很好,回府後,我重重賞你。”
劉嬤嬤按捺著心頭的歡喜,說:“姑娘客氣了,這是我的本份。”
一旁的秀芝有點不服,努努嘴巴,扭頭看著車簾子。
阮碧知道她心裡不爽,但是當著劉嬤嬤,不好勸解,只當沒有看到。
一路順風順水,近著城門時,忽然聽到後面有馬蹄聲急促奔過來。秀芝好奇,揭起窗簾看了一眼,只見絡腮鬍子帶著兩名從馬車旁邊奔過,都側目看著馬車。秀芝忙拉阮碧來看,說:“奇怪,他們明明比咱們早走,倒比咱們晚回到京城。”
阮碧心知他們肯定在後面護衛,把窗簾按緊,說:“只是萍水相逢,你管他們做什麼?”
秀芝看著阮碧,抿嘴笑了笑,一副我知道秘密的表情。
回到阮府,見過大夫人和老夫人,少不得將紫英真人的病情詳細說一遍,這才回蓼園東廂房。一進裡屋,先看到案上的那盆春水綠波,蒼翠欲滴,給整個屋子平添一股生機。便走過去,數了數,已經結了九朵花蕾了。
前幾日,這盆花擺在案上,她雖然也時不時地看幾眼,卻從來沒有把玩過。秀芝忍不住打趣地說:“這盆菊花可真美,姑娘,是不是?”
阮碧斜眼睨她,見她抿著嘴真樂,說:“你呀你,且過來坐下,我有話同你說。”
秀芝見她說的正經,詫異地睜大眼睛。
“秀芝,劉嬤嬤是盧家出來的大丫鬟,作風大方,進退有據,你跟著她多學一點。”
秀芝耷拉了臉,嘟著嘴巴問:“姑娘可是嫌秀芝做的不好?”
阮碧搖搖頭說:“不是你不好。你原本就是管著器皿的丫鬟,不與人打交道,如今做我的大丫鬟,要常接觸別人,如何說話,如何進退,這些都是該學的。你聰明,想來用不了多久,就學會的。”
秀芝點點頭,說:“姑娘說的,我心裡也清楚,不是見不得人好,就是有時候看姑娘贊別人好,心裡妒忌。”
阮碧著實喜歡她活潑開朗的性格,說:“行了,我待你如何,你心裡不清楚?
下回再犯這種小心情,就罰你每天給寒星、桔子念十遍女誡。”那兩個小丫鬟聽說秀芝在學識字,也鬧著要學,秀芝便大抱大攬,把自己前陣子學的字教她們。
“哎呀,姑娘,可不能這樣子的,好多字我還不認得,會鬧笑話的。”
兩人正說笑,忽聽叩窗聲響起,跟著四姑娘的聲音傳來:“我聽說五妹妹回來了,可在屋裡?”
阮碧忙走到窗外,開啟窗子,四姑娘在窗外站著,揹著光,神情看著有點落寞。 “我剛剛回來,四姐姐。”
她迎光站著,眉宇間又是一派光風霽月,整個人好象清水滌盪過一樣。四姑娘仔細端詳著她,詫異地說:“五妹妹容光煥發,可是有什麼喜事?”
難道自己如此沉不住氣?阮碧摸摸臉頰,說:“沒有,姐姐找我有何事嗎?”
四姑娘不說話,看了秀芝一眼。
秀芝識趣地說:“姑娘,我去倒茶。”
等她退下,四姑娘扶著窗子,默然地站一會兒,說:“不瞞妹妹,昨日我收到姨娘的信了……”頓了頓,“也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銀子送進來的。”
“信上說什麼?”
“只說是沒事,只說是想念我跟三弟。”四姑娘說著,巴巴地看著阮碧。
阮碧已經明白她來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