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嚴爭鳴現在有沒有摸到御劍的邊,反正他自己是還不行的,何況對方修為比他高不說,還有十多個人之多。
不用猜測這些人是哪路的,見他們半夜三更蒙面而行,就知道乾的肯定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
程潛還來不及仔細思量,下一刻,一個蒙面人吹出了一聲長長的哨子,空中一隻奇形怪狀的大鳥立刻應聲落了下來,那鳥足有一人多高,雙翅展開比水坑那對大翅膀還要大幾分,揹負青天似的滑翔而下。
程潛背後已經開始有點冒冷汗了——他有李筠這麼個雜學頗精的師兄,耳濡目染也聽他念叨過不少奇聞異志,知道這鳥名叫“活人鳥”,專門能用來探查生人的氣息,因其會飛,比靈犬還要好用得多。
活人鳥敏銳極了,大約早就看見了程潛,接了命令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衝他藏身的方向一聲大叫。
再好的身法也跑不過御劍之術,情急之下,程潛飛快地在腰間掏了幾下,摸出幾個小瓶子,草草聞了聞,便撿了一個胡亂往身上一灑,那些東西都是李筠做給他們玩的,具體幹什麼用的,程潛也不能說太明白,只依稀記得有個能隱去身形的。
“碰運氣吧。”他想道,隨即,程潛就感覺到整個人彷彿被凍住了,身體麻木得一動也不能動。
他心裡一陣陣發苦,感覺託他二師兄的福,可能要交代在這。
那活人鳥和蒙面人飛快地向一時動不了的程潛跑來,可是下一刻,他們卻熟視無睹地與他擦肩而過。
莫非他確實拿到了隱去身形的藥水,只是有副作用不能動?
而等他的目光能艱難地轉動一點以後,程潛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消失,只是變成了一塊石頭。
李筠那不知名的化石水雖然救了他一命,卻也將程潛在原地定了整整一宿,那些蒙面人們來了又去,直到快天亮才離開。
臨走的時候,領頭的人漫無目的地四下檢視了一番,程潛看清了他的眼睛,一瞬間他覺得此人有點熟悉,起碼那雙眼睛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等到程潛再能活動的時候,已經是日近中天了。
他裹著一身海風,拖著僵硬得同手同腳的身體回到了住處,正碰上李筠推門而出。
李筠臉色憔悴,顯然也是忙了一宿,精神卻還好,只見他臉上罩著個面紗,身後屋裡活像剛剛失了火,一陣煙熏火燎氣隨著大開的門噴薄而出。
李筠有氣無力地抬起頭,對騎在牆頭上捉蟲子玩的水坑道:“小師妹,接住。”
說完,他摸出一顆丹藥,向牆頭的水坑彈去。
那水坑總能在不經意間顯露出幾分非人的鳥氣——比如她遠比一般孩子要耳聰目明得多,而且尤為善於捕捉快速經過的東西。聞言,她也不伸手,當即不慌不忙地一伸脖子,張開嘴“嗷嗚”一下,便精確無比地將那枚丹藥銜在了嘴裡。
她舔了舔那丹藥,嚐出了甜味,便“吧嗒吧嗒”著當糖豆吃了。
程潛:“……”
縱然知道李筠丟給她的是壓制妖氣的丹藥,見了此情此景,心情依然有些微妙。
小師妹訓練有素得令他歎為觀止……除了被訓練得不大像人。
李筠見她吃完,這才放下一樁心事似的衝程潛笑了笑,打了個哈欠,便要回屋。
程潛心裡忽然一動,叫住他道:“等等,二師兄,我跟你打聽個事。”
李筠:“什麼?”
程潛:“你知道‘霜刃’劍嗎?”
李筠腳步一頓,奇道:“霜刃?你問它做什麼?”
“偶然看見了一則傳說,”程潛毫無誠意地敷衍道,“所以你是知道嗎?”
李筠皺了皺眉:“略有耳聞——據說此劍本沒有劍銘,因其劍身極寒,見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