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懷疑,咱們慢慢走,別慌”三叔安慰道。幸好,警察正在處理一場交通事故,和我們無關,我們在警察的眼皮底下順利過關。
盛放煙草的倉庫是租借的一個廢棄的飼料加工廠。這個工廠建的很是特別,四周是開闊的約3米高的圍牆,僅有正北的大門是唯一的出口。圍牆的中央孤獨地矗立著一座4層樓高的車間。車間的旁邊是一溜10米長的瓦舍,顯然是原來職工的宿舍。我們運過來的4000箱香菸就堆在車間裡,等待隨時提貨。自從第一趟走順後,我已經搬了住所,天天守在這個瓦舍裡,和搬運的民工住在一起,我住的是個單間,安置了一套炊具,伙食天天送到倉庫。三叔有些日子沒有到碼頭這邊來,只是每天通一次電話,一切交由我打理。司機張凱說,青島那邊來人了。我一聽就知道箇中原因:三叔的賭隱又犯了。
這一天天氣陰沉,傍晚果然下起了小雨。工人們忙活了一天,已經精疲力盡,四腳朝天地睡下。我躺在床上,失神地凝望著門外,雨滴從房簷上滴落在牆根的一個破臉盆上,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這勾起了我的詩意,我挖空腦袋半天尋摸出一句:屋漏偏逢連夜雨,行船又遇對頭風。“該死”,我罵了一句。這時天色更暗。門外的雨線已經看不到了,風開始起勁了,夾著細雨飛奔。突然燈滅了。我的神經倏地緊張起來,怎麼燈滅了?我有點毛骨悚然,因為,這裡畢竟是荒涼的蘆葦蕩,出了人命恐怕也找不到人來替你收屍。
我站起來冒雨走到民工房,這群死鬼個個鼾聲如雷。也罷,我也不找什麼照明的了,估計已到午夜,我打了個寒戰,鑽進被窩,使勁閉上了眼。
h市貴苑酒店可算是極盡豪華的所在。它坐落在市區的西北角。
然而這塊地方卻是底層市民居住區,貴苑酒店在這些低矮破舊的樓群裡儼然是鶴立雞群,格外搶眼。推開8樓的8120房間,只見狹小的屋內煙雲繚繞,一張四方的臺桌旁圍坐著四個人,我三叔狠狠地抽著煙,將一摞現金推向臺桌中央,三叔的牌不錯了,k、j、6的青,桌面有大概兩三萬,倒下一個,另外兩個死命跟了上去,轉到第五圈,臺桌上的錢已經摞成小山,這時另外一個又倒下了,只剩一人繼續跟進。三叔又把手中的牌看了仔細,狠狠心甩出2萬,那人仍不甘心,繼續跟進。掄過7、8圈,那人終於頂不住了,‘開牌!’那人狠狠地喊,似乎要靠這股氣勢催出他的好牌。結果很不幸,那人q、10、7的青,正好小了三叔一頭,三叔終於露出猙獰般的笑,把一桌子的錢攬進口袋。。。。。。
忽然在細雨聲中聽到咔咔的鐵器錘擊聲。
我從睡夢中倏地驚醒,此時是早上5點左右。透過後窗向大門口望去,只見一輛亮著刺眼紅燈的警車橫在門口,三四個警察正在那裡砸鎖。
我大叫一聲:不好,條子來了,快跑哇!我第一個衝出門來,直奔圍牆而去,接近三米的圍牆啊,這在平時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翻過去的,而然,古人說狗急跳牆是有道理的,我蹭地抓住牆頭,奮力越過,跳進無邊無際的蘆葦蕩。
不許動!快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藏好,聽得背後牆頭上大喊,一個警官竟然也爬上牆頭,但他沒有跳下來,只在牆頭上喊著,直到我抱頭鼠竄看不見人影為止。
為什麼沒有開槍?我慶幸。當我跳下去後,我才發現真的象陷進了‘階級鬥爭’的汪洋大海。
無邊無際的蘆葦蕩,遮天蔽日的蘆葦蕩,腳下淤泥溼滑的蘆葦蕩,蚊蟲四起蚯蛇遍佈的蘆葦蕩。。。。。。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家鄉的那片蘆葦蕩,雖然不如這般雄偉,可是我們小夥伴們演習打鬼子的戰場,如今我成了鬼子,終於如願以償地實戰了一回,想到這裡,我慘然地哼笑著:媽媽的,那群豬恐怕是一網打盡了。後來證明,倉庫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