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那群豬確實一個也沒有來得及跑掉,更可笑的是連衣服也沒來得及穿,一個個光著腚,真是一群在屠宰場氈板下逃生的豬。
連夜的雨並沒有就此停下,我想起那句該死的詩,真是引鬼上身啊。想到這裡,我竟然快活起來,哼唱起‘向前進,向前進’那首經典的三八歌曲。經歷過大的刺激,人通常都會在一段時間裡顯現不同程度的變態。
不知道三叔在那裡,是不是已經抓走了,我掏出手機來,可是手機已經沒電了。完了,眼看著我會死在這裡了。我把手機放在胸口並用上衣捂著,張凱說這樣能集中一點熱量,期待它轉化成電能,或許還能打出去一個救命的電話。只能這樣了,我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漫無目的地在蘆葦蕩裡穿行。
突然聽到一聲尖厲的汽車喇叭聲從遠處傳來,這是救命的聲音啊!我不顧腳下的溼滑,連滾帶爬地循著聲音的方向撲去。蘆葦越來越低,我終於巔起腳尖遠遠地能看見最遠處的一顆煙囪冒出的濃煙,謝天謝地,我暗自祈禱。這時候電話已經在我的胸口捂了半個多鐘頭,我掏出來試了試,通了,真他媽帶勁兒!
我還沒來得及向三叔訴苦,三叔在電話那頭急匆匆冒出的一句話讓我傻了眼:‘想辦法聯絡虎子,連夜趕赴青島!’彭地結束通話。
手機徹底沒電了。這一片蘆葦蕩和眼下這一條曲折、泥濘的土路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長征!天已經放晴,但已是下午五點多。我在那片蘆葦蕩整整轉悠了10個小時。我的胃早就開始了革命,兩條腿鉛袋般沉重,襤褸的衣衫沾滿腥臭的稀泥和飛蟲的屍體。
夕陽。多麼美的夕陽阿!我要走的這條路敞蕩無比,好比一望無際的草原,迎著落日,我感覺自己就像那個劫富濟貧的濟公,太好笑了,我又一次無奈地笑著,但是這落日真是太美了,沒有別的景物襯托,這個圓圓的紅黃色球體是一個溫暖的火爐,撫慰著我的軀體和腸胃,它讓我掙扎最後一點力氣,闊步向前。
警察們現在應該正忙碌著搬運菸草吧,我想。他們應該放過我了,他們不會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到處撒網的,我可以放心地走,只是市中心的據點不知道怎麼樣了,是不是給端了,保險櫃裡還有100多萬沒來得及轉移,我皮箱裡還有10多萬呢,嗨。。。全完了。
上青島?又作什麼?三叔絕非單純為了逃跑,憑我的直覺,這次一定有別的更大的動作。
終於看到民房了。那一股孱弱的炊煙勾起了我的胃酸,我環顧著四周,四周除了蘆葦就是這一條土路, ;整理一下頭髮,用衣袖使勁蹭著臉上的泥巴,摸了摸口袋,還有點錢,我奔過去。
太好了,這個農戶居然有一部電話,我裝作車壞了迷路的旅者趕緊給虎子通了一個電話,得知接頭的地點,然後不急不忙地吃下老農一大碗白菜粉條就饅頭,撂下100塊錢,雄赳赳地再次上路。在距離市郊的一個廣場邊上,一輛藍色尼桑吉普急衝衝殺來,在我這個叫花子面前突然煞住。
虎子來了!
救星來了!
連夜,我們直奔青島。一路上,一個問題開始困擾著我,誰舉報的?虎子亂猜了一氣,一定是有人舉報,這麼秘密的一個碼頭,在杳無人跡的地方,不舉報,不可能出事,除非他們是二郎神,長了千里眼。
我們一行4人在茫茫夜路下狂奔,幸好,虎子熟悉這條路。7個小時的行程在緊張過後的困頓、疲乏中很快度過,清晨5點,我們的車停在琴市靠海的一所別緻的小型別墅前,這時三叔和致勇哥(一個可靠精明的跟班)已經迎出門外。三叔一身白色的睡衣,手裡捏著一串巨大的念珠,笑呵呵的打量著我:這次苦了侄啦,趕緊洗個澡,換件衣服,咱們還有大事要幹!
我欲要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三叔手一擺: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