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
陽光照在身上。馮雁亭精神好了些。他喃喃地說了聲。吳文英一怔。但見他精神略好。心中又是歡喜:“你怎麼了?”
“我要……我要……”
馮雁亭終究沒有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他又暈了過去,事後吳文英也曾問過他出了提點刑獄司時究竟想要什麼,他一直笑而不答。
趙與莒很快接到了馮雁亭被打成重傷的訊息,自從電報投入實用之後,他對於軍隊的控制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原先軍人干政的一些顧忌,如今也可以透過電報請示地方式得到解決。
電報中源源本本地說明了事情的經過,馮雁亭這一頓打來得甚為冤枉,那些在車站的混混們,守著的也不是他們這些調查黑心棉衣的廉政司地官員,而是守著來自各地的報社執筆。而他們這樣做的原因,並不是為了傷害這些報社執筆,而是為了收買他們。錢廣進的一個金礦生嚴重事故,導致數十名工人遇難,按照規定,如此重大的事故是應該向朝廷稟報的,可錢廣進為了避免停工整頓,也怕他向來不顧工人死活的事情被查出來,便瞞報了數字,只說死了三人,其餘的屍體則被他命人扔進山裡澆上油燒了。偏偏奉命燒屍地人出於害怕,只放了把火便走,於是屍體被聞訊前來認人的親屬尋著,親屬告到洛陽府,而洛陽府又因為錢廣進為納稅大戶,對於洛陽府大小官員的前程至關重要,於是便幫著錢廣進隱瞞下事情。遇難親屬便只有請報社主持公道,而那些報社來採訪此事的執筆們,卻紛紛在錢廣進的金餅攻勢下敗下陣來,唯有吳文英潛入礦中,從礦工處得到第一手資料與物證,錢廣進得知後便開始追蹤吳文英,想要收買吳文英,至少要將他手中的物證毀掉偏偏馮雁亭怕露出自己廉政司身份,假冒吳文英。
這原本是一次巧合,但巧合的結果卻是馮雁亭斷了幾根骨頭、內腑受傷,趙與莒欽命他休養三個月。
吏部、刑部、工部還有廉政司的聯合調查組很快就進入了洛陽府,從知洛陽府往下,大小官吏三百餘人被立刻停職,他們大多被送進了廉政司辦的“學習班”,當他們從“學習班”中出來的時候,要麼被降職任用,要麼鋃鐺入獄。
汪元峙便面臨著鋃鐺入獄地命運,他揹著自己地包裹,慢慢地邁向提點刑獄司的大牢,腳步拖拖拉拉,彷彿再多呼吸一下外邊自由地空氣也是好的。
在監牢大門前,他看到了錢廣進胖胖地身子,錢廣進那張原本肥大豐腴的臉,如今瘦了三圈,滿臉的皮都鬆了下來,象是密密麻麻的皺紋,整個人看上去老了二十歲。
“錢廣進,你這狗賊!”
一看到他。汪元峙氣便不打一處來,他加快兩步,飛起一腳便踹在錢廣進背上。
他對錢廣進當真是恨之入骨,原本馮雁亭事件是個誤會,若是錢廣進曉事。將馮雁亭放回,他最多也就是落個免職,但錢廣進不但將馮雁亭打得半死,還指使牢中人要將馮雁亭害死,這性質完全不一樣了。而且朝廷緝拿住錢廣進之後,他三下五除二,便將行賄之事說了出來。汪元峙這般人一向是不知自省的,總覺得自己丟了孔目的職司,又鋃鐺入獄,完全是別人地責任,至於他自己的過錯。只是一點點罷了。
為此,在審訊他的時候,他還當庭做了悔過詞一曲,企圖以此換取寬大處置。
二人立刻被押送的獄吏分開,這些獄吏對他們同樣有氣,提點刑獄司被捲進這件事情當中,一部分原因是個別刑卒獄吏受賄,可主要原因還是受得這夥人連累。
“先等著先等著。你們這些狗崽子,進得牢中,有的是落掛給你們吃!”一個獄吏森森然地說道。
他們被分開後便站在大牢門前,一左一右倒似兩排門神。在他們之旁,則是兩人地同黨。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牢裡面傳來腳步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