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句清在南州一事後被陛下召回了上京,安撫獎賞一番後,暫留他在上京住兩個月。
於是張知序就經常在宮門或者刑部校場裡看見他。
一開始他沒太在意,覺得這人就是無聊了找地方活動筋骨。
但每次自己目光掃過去,都能撞見宋句清正在打量自己,張知序就覺得不對勁了。
“他閒得慌?”他問寧肅。
寧肅神色複雜:“這人一直在打聽陳大人的動向,說是想再跟陳大人切磋一回,陳大人沒搭理他,他估摸是不甘心,就衝您來了。”
“哦?”張知序眉梢高挑,“在外人眼裡,我與她已經是一家人了?”
“倒也沒有。普通百姓覺得您二位只是同僚,關係並不親密;稍有些接觸的小吏覺得您二位有些情愫,但未得名分。”
“那接觸得更多的朝中官員們呢?”他連忙追問。
寧肅沉默半晌,老實道:“當然是覺得您二位沆瀣一氣狼狽為奸,要以兩人之力掀翻大盛官制,與所有人為敵。”
張知序:“……”得,成雌雄雙煞了。
他不滿意地撓了撓眉毛,剛想走,卻見宋句清突然穿過校場朝自己迎來。
“聽聞張大人文武雙全,在下久在雲州,不曾見識。”宋句清朝他拱手,“想請張大人賜教一二。”
張知序手裡還捏著文書,寬大的袖袍飛揚起來,像枝頭上被風吹拂的潔白的玉蘭。
他有禮地頷首:“張某乃文臣,不善武事。”
“可你是陳侯的朋友。”宋句清上下打量他,“她那麼勇猛的將軍,身邊難道會有軟腳蝦?”
好拙劣的激將法。
張知序眼皮都懶得抬。
“十支箭,誰射中紅心多誰贏。”宋句清大咧咧地就給他塞了把弓,“來,讓我看看傳聞裡陳將軍的心上人,到底有幾斤幾兩。”
“……”
身為一個講禮守序的文臣,是絕不能與這些蠻橫的武將較勁的。
——但他說他是陳將軍的心上人。
“來。”張知序拉開了弓弦。
宋句清哈哈直笑,接過手下遞來的弓,與他一起搭箭引弦。
兩支箭幾乎同時飛射出去,他的箭卻比張知序的先中靶心,且位置更正。
宋句清滿意地點頭,又搭下一支箭。
“主子。”寧肅掃了一眼他手裡的弓,低聲道,“這人使詐,自己用的是輕弓,給了您一把重的。”
張知序當然一拉就察覺了,這起碼得是一石的弓,靶子離得不遠,他很吃虧。
但箭已出去一支,現在喊停像是輸不起。
搖搖頭,他繼續搭箭。
張知序準頭已經挺好了,七支箭只失一支,但這弓實在費力,第八支箭搭上來,他手腕都有些不穩。
宋句清十箭中八,轉頭看過去:“張大人,沒力氣了?”
箭搭弦上,卻半晌也沒能拉開弦。
宋句清正想笑,卻突然有三支羽箭從後方破空而來,越過他身側,刷地一聲正中張知序的靶心。
“……”他錯愕回眸。
左側後方,陳寶香一身紅白騎裝,手裡重弓弓弦仍顫,髮髻間綴紅絨的金釵在秋日之下閃閃發光。
“你贏了。”她收弓揚眉,朝張知序綻出燦爛的笑意。
來上京的時候宋句清就聽人說過,陳寶香此人陰險狡詐,唯利是圖,待人只有利用沒有真心。
可現在,這人正一蹦一跳地朝張知序走過去,臉上不見絲毫算計。
“正好巡到這邊,一起回去?”她拉著人家的胳膊問。
“好。”張知序神情柔和地應。
宋句清突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