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衝鋒肯定會遭到敵人步槍的射擊,民團的眾人都知道,他們就是這麼抵抗天地會與艇軍的進攻的。不過以梧州城的經驗,對面那條頂多能夠並排容納40多人的街壘是抵擋不住四百多人進攻的。也許沿途中會有幾十號傷亡,可剩下的人衝到街壘前,就能翻過去,那時候靠著人數的優勢,怎麼都能贏。
所有上層都有這種想法,包括進攻的人也有這等想法。進攻的那幫人已經被許下重賞,即便自己不幸被打死,家人也會有人照顧。當然,衝鋒的傢伙們所想的可沒有這麼悲觀。無論是被大煙或者是白銀所鼓動,那都是一個由頭。和這麼多人一起進攻,融匯在這麼“龐大”的一支隊伍裡頭,本身就給了他們一種安全的感覺。
然後,這支隊伍在衝到距離街壘十幾米地方的時候,突然就陷入了光復軍全面的火力打擊中。所謂的全面打擊,不是隻來自正面的打擊,步槍從正面暴風雨般的猛烈開火,但是效果很有限。給民團和官軍們最大殺傷的是火炮與手lei。光復軍的火炮陣地在極短時間內就把這整支隊伍給“耕”了一遍,從隊伍的中段到隊伍的尾部,呼嘯而來的炮彈砸斷人類的骨骼,撕裂人類的**之後,重重落在地上,接著就爆炸了。彈片四散飛濺,肢體被切斷,軀幹被擊穿。四五分鐘內,民團和官軍的後半段就變成了屠宰場。
前半段中遭到了手lei的攻擊,身強力壯的光復軍擲彈兵們把沉重的手lei扔進了民團和官軍的隊伍中,每次爆炸都如死神的鐮刀,旋轉著收割了周遭的人命。再加上猛烈的步槍射擊,四百多人的密集佇列頃刻就變成了四百多密集的死者與垂死者的撲街行列。
就這麼一次打擊,就徹底粉碎了民團與官軍的鬥志。一部分民團成員嚇得褲子都溼了,還有一部分民團成員偷偷溜回家中,再也不敢出來。
李壽昌固然被嚇得夠嗆,可他很清楚,他的家業就在梧州,若是此次不能獲勝,李家註定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局面。所以心中再不能接受,李壽昌也只能咬牙下了命令,在整個梧州城中徵集人手,一定要拿下光復軍把守的陣地。
很快,梧州城內就出現了鼓動人出來參戰的吆喝聲。
然而整個下午,李壽昌與其他民團都沒有徵集到什麼人手。不僅沒有徵集到人手,那幫附庸們開始悄悄脫離四大民團頭子的行列。他們連原先的人手規模都無法維持。
當夜色開始降臨的時候,已經有人偷偷跑去戰鬥不算激烈的城南,希望光復軍接受他們的投誠。
第36章 投身與投機(十三)
“珠江水稍微為之一紅!”這是後世對梧州鎮反行動修訂過之後的形容詞。在珠江兩岸,在珠江河道中,數以百計的屍體將這條兩廣重要的河流染上了斷斷續續的幾股紅色。
當光復軍等到艇軍衝到十幾米的距離內才開火的時候,殺傷效率無疑達到了頂點。如同砍枯枝,如同割麥子,一度士氣高昂,認為勝券在握的艇軍遭到了可怕的殺戮。步槍、手lei、火炮,以及沙袋構成的壁壘,攻防一體的體系前,艇軍拋下了數百具屍體。
對於梧州城南的戰場,軍史的記載中寫到“在擁有代差的武器,特別是完全代差的軍事指揮水平,使得此次戰鬥幾乎可以稱為一邊倒的屠殺。敵人不理解現代戰爭,而我軍是從舊時代戰爭中蛻變出來的新式軍隊。敵人的所有努力,都只是讓他們的兵力完全暴露在我軍有效殺傷之下……”
身臨其境的沈心完全嚇傻了,他自然聽說過光復軍還在太平天國的戰鬥序列中的時候,北伐時候殺死了好幾萬清軍。以沈心的格鬥技術以及對戰爭的想象,戰場上的雙方是一場可怕的混戰。每個人都有對手,每個人都玩了命的去殺死對方。那是一場修羅地獄般的景象。
現實的戰鬥讓沈心傻了眼,僅僅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