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是激將法,我卻仍是心情澎湃,呼吸慢慢急促起來。陰就悄悄扯我的袖子,向我頻頻使眼色,示意我別管閒事。
“貴人!臣來此之前,大司馬的軍隊已經拔營,預備進逼新野。若臣所料不差,至多不出兩日,新野城必破,到時候……”
“叫我陰戟!”我打斷他的激昂陳詞。
他呆呆的看著我。
“叫我陰戟!”我斬釘截鐵的重複了一遍,“這裡沒有什麼貴人,只有陰家家僕陰戟!你若用得上陰戟,陰戟二話沒說,把這條命交給你便是。”
“陰……戟!”
“姐姐!”
我攔住陰就,對鄧奉道:“你手下有多少人?”
“回鄉省親,帶的人並不多。”
“那你能招募到多少人?”
陰就急得大叫:“姐,你想做什麼啊?”
鄧奉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你覺得對付吳漢那樣的人,是用言語跟他講道理便能夠說服他,讓他罷手的嗎?”我冷笑,“他信奉武力,喜歡用他的拳頭代替講話。既然如此,我便讓他嚐嚐什麼是以暴制暴!”
鄧奉驚得目瞪口呆,陰就面如死灰的跌坐回席上。
第三章 仗劍何處訴離觴 辱屍
吳漢果然沒有絲毫顧忌陰氏在新野的地位,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留,肆意帶兵攻打新野。他就像是一頭嚐到了血腥味的野獸,在戰場完全失去了理智,停止不了嗜血的本性。
殺人,其實很容易!特別是在戰場上,有些人即便平時性格如何溫厚,只要一上戰場,就會失去自控能力。殺戮帶給人們的其實永遠只有痛苦!
既然仁心仁術已無法讓瘋狂嗜血的猛獸恢復冷靜,那麼……唯有舉起手的棍子去打醒它了!
時機緊迫,我在有限的時間內利用陰家在南陽遍佈的影士力量,以鄧奉的名義迅速調集了包括淯陽在內的所有賓客和壯丁,因為遭受吳漢的過分欺凌,這道檄令才釋出,便從四面八方湧來數千人手支援。其勢頭之迅猛,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吳漢怎麼也沒料到在南陽還會有武裝力量能夠反抗他,輕敵之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我令鄧奉帶人一路將他轟到了淯陽以南,這才放他狼狽奪路而逃。
“為何不生擒了他?”鄧奉很是不解,“大司馬有錯在先不假,但我等幹下這等大事,若他回去後上疏奏稟不實,蓄意陷害,扣我們一個逆反作亂的罪名,那可如何是好?”
我冷笑:“我們若生擒了他,只會令他愈發惱羞成怒,唯一最好的解決方法是將他——格殺!”我比了個砍頭的手勢,鄧奉面色一變,一副嚇傻的表情。我嗤然一笑,“既然你狠不下心殺他,那捉了他來又有何用?且讓他回去……我倒要瞧瞧,片面之詞,他會聽信誰!”
鄧奉與陰就面面相覷,他們二人自然明白我最後說的“他”指的是誰。陰就搖頭道:“姐姐,你這是在跟陛下賭氣呢。何苦……”
我揚手在他腦門上敲了個響慄:“那按你的意思,便放任吳漢一把火燒了新野?哼哼,這次算他識趣,進了新野,還算懂得要避開陰家繞道走,若是他敢碰陰家人一根毫毛,我非剁碎了他……”
陰就打了個哆嗦,似乎感應到我話裡的狠意,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我,眸底閃過一絲畏縮。
“鄧將軍!”
“諾。”
“董訢是不是派人找你,想與你聯手?”
鄧奉震駭:“這……昨天……確曾……不過我已經回絕他了……”
“不必回絕啊。”我淡淡的笑,笑得鄧奉一臉發怵的表情,縮著肩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董訢是逆賊不假,可事到如今,焉知我們不是逆賊呢?”
“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