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
“吳漢這一去,還不知會生出何等枝節,有董訢留在堵陽,恰好在東南邊替我們駐了道防風牆,雒陽或者潁川郡方面一旦有什麼動靜,他能事先替我們抵擋一陣。”我沉吟片刻,倏然從案前抬頭,手尺簡一劃,指向鄧奉,“鄧將軍速帶人前往淯陽佈防,淯陽與堵陽相距不遠,若雒陽無事,則可屯兵鉗制董訢;若雒陽有異動,則可對董訢施以援手。”
鄧奉悚容,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肅然起敬,躬身行禮:“諾。”隨即轉身離開。
“就兒!”
“姐……”
“我有一事要問你……”我笑眯眯的彎起眉眼,一臉奸笑。
“我不清楚……”不等我問什麼,他已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
“你一定得清楚。”我跳了起來,向他撲去,右臂勒住他的脖子,將他絆倒在席上,“河北燕趙之地,大哥花重金馴養的騎兵現有多少?”
“呼呼……”他張大嘴,大口大口的吸氣,不住搖頭。
那些騎兵,吸收了上谷、漁陽兩郡突騎軍所長,再配合上我設計的高橋馬鞍、馬鐙的裝配,如虎添翼,經過這兩年的秘密蓄養訓練,一定具備了不可想象的驚人威力。如果能夠把這些騎兵收為己用,我敢保證,別說一個大司馬吳漢,便是傾建武漢朝精兵良將全部出動,也撼動不了我一個小小淯陽的堡壘。
要我進攻反撲,鯨吞掉劉秀的兵馬,那是天方夜譚,但是若能手握這支騎兵,卻足以堅守南陽。
“把他們——給我調回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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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二,劉秀從內黃回到雒陽。
從沒有這麼一刻,我像現在這樣如此密切關注劉秀的一舉一動,他每下達一個詔命,我便會細細推敲半天,揣摩他的用意。
陰識雖去了函谷關,但是陰興卻隨行劉秀於左右,我手裡掌握的情報資源真實性與及時性便能得到充分保證。
或許是太專注這些事情,勞心耗神太過,忽然有一天感覺心臟像是停止了跳動一般,頭暈目眩得連呼吸也透不過來,我一頭栽倒在地。
眼前是漆黑一片,我口不能言,目不能視,聽覺卻異常敏銳。我能聽見陰就與醫生的爭辯時,而且,每一字每一句都異常清晰。全身僵硬,四肢麻痺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黑暗卻似有一團星芒劃過,綻放開一朵絢爛的焰火。背上如火在焚燒炙烤,身體像是被扯裂開一般疼痛。
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疼痛感卻開始慢慢消失,沒過多久,一切恢復正常。
不到半天時間,我彷彿從人間墮入地獄,然後又從地獄重新爬回了人間。身體的疼痛很快便被我遺忘,然而那一抹絢爛卻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海。
幾天後,雒陽傳回訊息,陝西有個叫蘇況的傢伙帶兵攻破了弘農,劉秀命景丹出征,孰料景丹去世,於是改命徵虜將軍祭遵出征。祭遵驍勇,連平弘農、柏華、蠻三地。
與此同時,北上的建世漢朝赤眉軍攻打隴縣,與西州的隗囂碰的個正著,隗囂派大將楊廣迎敵,大破赤眉,一路把赤眉追到烏氏、涇陽。吃了敗仗的赤眉軍抵達陽城、番須一帶,那裡氣候極為惡劣,天降暴雪,山谷都被積雪完全填平覆蓋,士兵根本無法在那種惡劣環境下生存,於是赤眉軍只得向東撤退。在路過西漢王朝的帝陵時,小農的貪婪再次爆發,他們竟然化身為一批瘋狂的盜墓賊,挖掘開帝陵,盜走無數陵寢陪葬的金銀財物。
“啪!”竹簡落地,我渾身顫慄:“此事……當真?不是訛傳?”
陰就為難的撓頭,低聲答覆:“姐姐認為是訛傳,那便是訛傳吧。”
“什麼叫我認為?”我啪地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