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清江慢慢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你知道我會來?”
燕書把手中的書放下,視線轉到請見身上,慢慢繞過一圈之後看向清江的臉。
“你憔悴了不少。”
清江伸手摸了摸臉頰,嘆息道:“是啊,女人,總會有老去的一天。”
清江放下手,“你知道我的用意,我也不多說了。我助你逃離晉國,你把你手上的神農珠給我。這個交易,你覺得可行嗎。”
燕書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兩個最該水火不容的人,此時坐在一起談天,就像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寒暄,他失了爭鋒相對,她少了咄咄逼人,但是那些恨意,真的就失去了嗎?燕書知道,永遠都不會,不管是他對他的,還是她對他的。
燕書笑道:“你就如此篤定我會和你做這個交易?”
清江也笑道:“燕禾在燕國等著你回去主持大局,你怎麼可能不會。更何況。”清江的視線穿過東宮的高牆大院看向天空,目光隨著一群南飛的候鳥遊走,“這裡再好,哪有天空來的誘人。你莫不要告訴我,你捨不得。”
燕書眸光依舊是沉靜的,卻沒有說話。
“你謀劃了那麼多年,耗掉了那麼多條命,我父皇母后都死了,你對晉國的仇恨也走到了盡頭,燕國的愁,你不想報嗎?還是說,你已經對晉國有了感情,你捨不得啦。”
燕書捏緊了拳頭,一拳砸在書桌上,低聲呵斥道:“你別胡說!”
清江不以為意的笑笑,看著石桌上那一抹血跡,淡笑道:“我是不是胡說,你最明白不過了,可是燕書我也告訴你,趁我還願意和你做交易的時候,你便別推脫了。”
燕書冷靜下來,看著清江問道:“燕禾他,好嗎?”
“好著呢。”清江笑笑,“妖里妖氣的,點子又多,你們都不愧是燕國的人,也不愧是嫡親的叔侄,倒是一樣的心狠手辣,你能殺了自己的姐姐,他能殺了自己的妹妹,倒是一樣的有趣。”
“你住嘴。”
叫住嘴就住嘴,清江默默的盯著桌上的那攤血跡,等著燕書表態。她相信柳州和可樂能很好地拖住嘉慶帝,所以她等的也不是特別著急,反觀燕書,內心掙扎不定。
清江說的沒錯,他謀劃了那麼多年,等的就是大仇得報,奪回父皇的江山。慕妃是他殺的,因為只有慕妃死,柳陸才會相信他對她的恨,他最後都不惜殺害自己的姐姐換取一個人的信任,苟延殘喘等待的不就是今天嗎。可是為什麼他心中多是迷茫。
燕書抬起頭,鄭重的問道:“你為何如此好心放我離去,難道你,不想讓我死在這宮牆之中嗎。”
“原本看來,對於你這其實是有些殘忍,但是現在我更願意看到你離開,五國的戰爭一觸即發,到時候戰場相見,你是該怪他殺害你的姐姐呢,還是他該怨你殺了自己的父母。那一幕想來比你老死宮中,更有看頭,難道不是嗎?”
燕書雙拳一握,也不管自己的一隻拳頭已滲出了鮮血。
“好,我答應你,什麼時候送我出宮。”
清江回去的時候,看到可樂躺在軟榻之上,首先是充滿責怪和恨意的看著嘉慶帝,她上前幾步抱起可樂,恨恨而去。嘉慶帝視線劃過她身上那件未出嫁時穿的舊裙,微微沉了目光。
接下去的幾日都很平靜,平靜之下另有波浪,四方的訊息也從各個渠道傳到清江手上。柳州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著急卻又無可奈何。
187 燕書離去
波濤之下的暗湧,很快就發生了。
那日清江已經脫好了衣裳準備睡覺,她和可樂都只穿著一身裡衣,這時公主府揚起燈火,四處都是腳步聲,清江的房門猝不及防被人推開,清江手上剛拿起的外袍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