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門洞,發現是條黑暗的通道,兩旁的牆壁上燃著滋滋作響的粗燭,光線昏黑。皇帝不知道在牆上什麼地方摸了一下,門洞被剛才的博古架移回來擋住。我本來就視物不清,在這種環境下無異與黑夜無疑,趕緊用手扶住了牆壁,以防跌倒。只一瞬,左手被皇帝抓在手心,他的掌心帶著溼潤的溫熱,我怔了怔,隨即明白了他的好意,便由他握著,昏暗中,看不清皇帝的表情,只聽到他低低地道:“怕嗎?”
“不怕。”我笑了笑,我是真的不怕,這個男人或許讓我傷過心,卻沒有做過真正傷害我的事,“皇上在這兒呢。”
握著我的手微微一緊,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走吧,下面是臺階,小心一點兒。”
我小心翼翼地跟著他下了臺階,臺階不長,卻轉了幾道彎,想來是通到地底深處。在昏暗中呆的時候稍久,視線漸漸能適應眼前的光線,大致的景物已能辯出。終於下完臺階,再走過一段通道,左右都有分岔道,不知道是通往何處,皇帝卻只拉著我往前走,前方有緊閉的鐵門,鐵門外守著兩個黑甲侍衛,見了皇帝,恭敬地行禮,掏出鑰匙開啟鐵門。
鐵門內,是一個較為寬敞的地廳,地面鋪著光潔的石板,牆上也是堅硬的石牆,廳內沒有燃燭,而是在廳頂和四壁的高處,嵌著十餘顆大如鴿蛋的夜明珠,所以這個地廳雖然沒有陽光,光線卻比通道里亮得多,仿若白晝。剛剛踏進廳內,皇帝面前便跪倒了兩名男子,一名是青衣武士裝扮,另一名卻身著官服:“參見皇上!”
“起來吧!”皇帝沒有放開我的手,牽著我往裡走。雖然在地底深處,卻感覺不到潮溼,空氣也不憋悶,想來這個地廳一定設計了通風口。諾大的地廳沒有多餘的擺設,只在正中有個巨大的鐵籠,籠子的欄柵全是粗如兒臂的鐵管,一頭嵌入天花板,一頭嵌入地底,籠中躺著一個人,四肢皆被粗大的鐵鏈鎖住,我怔了怔,原來這偏殿地底,是一座地牢。皇帝在離鐵籠兩米左右距離的時候停下來,看著籠內的人道:“你要見的人,在那裡。”
“寂將軍?”我驚訝地看了皇帝一眼,準備向前靠近籠子。皇帝拉著我的手,把我拖回來:“就在這裡看著就行了。”
“為什麼要把寂將軍關在這裡?”我看向籠子,籠子裡的人似乎睡著了,沒有一點反應,“寂將軍怎麼了?”
皇帝看著鐵籠裡的人,淡淡地道:“他今天怎麼樣?”卻是問的室內兩人,只聽那身著官服的男人趕緊回稟道:“回皇上,微臣用鎖魂鏡方陣鎮住邪魂,飲食之中放了軟筋化功散,寂將軍一直昏睡未醒。”
這才看到鐵籠四周各擺了一個大銅鏡,鏡面上用血紅的硃砂寫著奇怪的符咒,銅鏡擺放的位置有些奇怪,微微上仰著,我順著銅鏡上仰的方向看過去,才看到四周牆壁的頂端也各有四個同樣的銅鏡,地面的銅鏡吸納了夜明珠的光線,折射到牆頂的銅鏡上,牆頂的銅鏡又把光束反射下來,直直地打在鐵籠內,照在寂驚雲的身上,我才看到,寂驚雲的身上,籠罩著一層符號狀的光影。
我抬眼看著皇帝,心中有無限的疑惑,儘管我知道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還是忍不住催促道:“皇上?”
“宋監正,你暫且將鎖魂鏡移開!”皇帝淡淡地吩咐,牽我讓開數步,離那鐵籠更遠。他一直握著我的手,手心已經微微起汗。此處視物已無礙,我想將手抽出,剛剛一動,便被他抓緊,我不好在下臣面前掙脫,只得不動。半晌,皇帝的手鬆了松,慢慢放開我的手。
此時那宋監正已上前將鐵籠四周的銅鏡微微轉了轉方向,銅鏡對映的光柱不再射到牆頂的銅鏡上,籠罩在寂驚雲身上的符咒消失了。躺在鐵籠裡的人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他的身子才微微一顫,看來寂驚雲已經醒過來了。皇帝把我拉這麼遠必定是有用意的,我不敢再上前靠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