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蓉姨知道你喜好這丁香色,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換了衣裳,差蓉又要幫她梳頭,韶雪看著差蓉在頭上來回搗鼓,像是隨雲髻,又更繁雜一些,看著銅鏡裡說道“蓉姨手真巧,這髻挽的比春上嬌的姑娘們挽的都好”。
“那是自然,我常給主子梳頭,梳了有十多個年頭了吧”也誤了最好的年紀,後頭這句話差蓉沒說,只是低垂著眸依舊在挽著髻。
他們過去的日子韶雪不清楚,也便噤聲了,兩人就這麼沉默了半晌,韶雪想起,“蓉姨,這幾日怎不見周叔?”
“說是出城去山裡採藥”,偏頭看了一眼天色,又道“也該回來了”。
差蓉利落的插上最後一個髮簪,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快去赴約,讓人候著不好”。
隨即連趕帶推的將她推出去,韶雪轉身做個鬼臉,腳步輕快的跑了出去,只聽差蓉的聲音傳來“規矩點走路,記得向人行禮”。
自然無人回答她,窗外星子正好,不知今夜牛郎織女又要說些什麼情話,回身看見鏡前的花鈿,差蓉幽幽說道“這般年紀可真好”。
乞巧市早已熱鬧起來,平日難得出門的姑娘這下可如願了,人潮如流不說,車馬也壅遏,都城的官家小姐出門都喜好乘車,韶雪偷偷想,那今日可真是不湊姑娘的巧,還不如走路來的快。
晨露河邊掛滿各樣的花燈,照著河面一片清明,原來這河總是泛著縷縷白煙,人們都說這是天宮裡的露水落了下來,變成的河,韶雪之前還好奇從天上落下來的不是雨嗎?何時變成露了?
沿著河往上便是金梭橋了,橋如其名,狀入梭子,遠遠的韶雪便已看見橋上擠滿了人,人這般多,萬一找不到該如何是好?如是想,韶雪有些擔憂起來,步子也不由得加快,裙襬上的鳶尾花翻飛起來。
許是太急,差點一個趔趄摔倒,抬頭也不知撞到了人還是被人撞到,只覺面前人來人往,衣香鬢影,喧笑不絕,頭暈目眩,人多還真不是一件好事。
好不容易找個人少的地方,剛站定便被人擋著了視線,韶雪雙頰緋紅怒目看向來人,只一眼便洩了氣,這人她不敢瞪啊。
隰無身著一身天藍色錦袍,韶雪想這人這麼兇,竟然還會穿如此安靜的顏色,悄悄便多看了幾眼。
那人定定的直視她,韶雪縮縮脖子,再也不敢多看,撇開頭問道“國師好興致,今夜也來遊玩?”
那人依舊目光如炬的看著她說道“人多”,韶雪疑惑的看他一眼,下了橋往河邊走去,這裡無幾人,瞬間心裡也暢快不少,隰無靜靜的站立著,兩人望著河面沉默。
“鼠鼠好嗎?”韶雪實在無話可說,想想二人共同知曉的也就那小傢伙,那傢伙在她居家繡花那幾日便跑了回去,也不知生沒生氣。
“你說白虎?它很好”隰無聲音低沉的說道。
“……哈哈哈”韶雪好不厚道的笑起來,隰無側目看著她,一臉嚴肅,韶雪立馬收了笑意,點點頭“這名字起的嗯……很有氣勢”,這人覺得對只鼠叫虎真的沒關係嗎?
隰無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嗯,我也覺得”。
韶雪這下真不知說什麼好,可是真的很想笑,這人好歹是個國師,怎麼如此可愛,原諒她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可那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還信以為真的樣子實在叫人不忍戳穿,忙轉移話題問道“國師今日也是約了友人?”
“沒有”隰無回答。
兩人又沉默起來,韶雪向橋上看了兩眼,歉意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國師清淨了,我約了友人,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先告辭了”。
隰無轉過身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花鈿綴額,雲鬢齊整,那紫色衣裙上的鳶尾花像極了郡守府窗臺上的那盆花,忽地隰無抬手輕觸了一下她額間豔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