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蕊找來時已是後半夜,兩人蹲在王城牆角正商量著路線,許是精力消耗太多,看到韶雪就一躍進入識海,踏實的睡了過去,原本韶雪的意思是兩人分頭尋找更快些,但司言說什麼都不肯,她走哪他都跟著,好似她要丟下他跑了一般,看著她高大又壯碩的背影,韶雪好是頭疼,但也沒辦法還是跟上他往正中的大殿去,司言說那裡便是國王的大殿。
大殿前前後後被神將們圍的水洩不通,連巡邏的頻率都比其他地方高出很多,兩人今日身著黑衣,躲在花叢中倒是與黑夜融為一體,就是蚊子多的很,兩人也不敢用靈力驅趕,韶雪額頭上不知何時被咬個大包,司言看著想笑卻還是強忍著,“你去把那些守衛引開,我尋著機會進去打探”,韶雪看著他沒好氣的說道。
“為什麼是我去?我不去”,司言縮了縮身子,“你不去誰去?你一個大男人進人家公主、國王的寢殿若被當成採花賊那多得不償失,堂堂大將軍怎麼能被冠上此名”,韶雪苦口婆心的為他考慮著,司言一想好像是這麼個理,但他又覺得哪裡不對,還沒待他多思量,韶雪就催促著他快些去。
司言雖然有些肆意妄為,但做事還是很仗義的,這不他的身影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神將頭頂,瞬間又朝著宮門的方向去,大批的神將都被他引了過去,韶雪的身影早就如鬼魅般潛在殿外,趁著神將被吸引的空擋,如同影子般就摸進了大殿,巨大的柱子立於黑暗之中,殿內無燈無火,僅有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勉強灑下幾縷微弱的光芒,淺色的床幔被風吹的微微晃動,發出輕微的簌簌聲,有個模糊的身影平穩的在榻上安寢。
韶雪警惕的屏息緩步前行,殿內竟連影衛或侍女都不曾有,這屬實不合理,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床榻,她還是握緊手中的寒冰劍悄聲靠近,厚重的帷幔看不清裡面人的樣貌,只有烏黑的長髮鋪在玉枕上,韶雪的手指剛碰到帷幔,裡面忽地伸出手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將她扯了進去,韶雪反應迅速的拔出劍架在男子的脖子處。
男子半壓在她身上,墨髮垂在她肩上,他不知從何處摸出比手掌還大的夜明珠,湊近她在看到她的面容時突然笑出了聲,“姑娘莫不是傾心於我,竟半夜追來我的寢殿”,韶雪皺著眉頭將利刃湊近他的肌膚,瞬間有淡淡血痕,她語氣不善道,“下去”。
千子彧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長髮披肩,眉目細長又柔美,面容與白日又多了幾分妖異,“這好像是我的寢殿,我的床榻,何來我下去的道理”,他的聲音上挑,有種獨特的誘惑,韶雪冷冷的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若你不想死,從我身上滾下去”,他好似這才才意識到兩人的曖昧姿勢,忙側了側身子,韶雪立即鑽出來,但她的腰帶不知何時被那人抓在手中,她發覺後伸手去扯已是徒勞。
“深夜打擾王子休息,是我的不對,還請王子放我離去,我也是誤打誤撞進了此處”,韶雪死死抓著腰帶的一側,低沉又冷漠的說著,不靠譜的司言,明明說這是女王的宮殿,為何千子彧會出現在此處。
千子彧仍舊抓著一端,趣味盎然的問道,“那姑娘原本是打算去何處?”
韶雪皺皺眉,手起刀落,利刃將腰帶割斷,轉身就要離開,千子彧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動作,淡淡說道,“姑娘別忘了這是宮中,守衛最森嚴的地方,你覺得你能輕鬆離開?”韶雪這回連腳步都未停留,這人又打算故技重施,只是當她透過窗欞看見屋外比方才還多兩倍的神將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轉身,“我無意傷害你,也沒有對你們女子國造成損失,三王子定要魚死網破嗎?”
男子搖搖頭,床榻上的夜明珠將四周照的明亮,“姑娘言重了,我也無意傷害姑娘,只是姑娘上一回騙我,這次又傷我,子彧實在有些傷心”,他說著用手指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