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誤人誤己,未必沒有道理,可是,從文未必就“魯迅”,文,僅僅是職業而已。職業有職業之倫理,如果有人是職業文人卻又以改造別人的精神為職志,這恐怕自己的精神就有問題。唐德剛呵唐德剛,你的話是有針對性的,但卻不是針對胡適的。你把對20世紀“穿長衫”的人一肚子“鳥氣”發在了胡適身上,實在是言之有據卻又文不對題,只能判你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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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小敘事”、“大敘事”(3)
於是,唐德剛也給學生以忠告:“我坦白地告訴我的學生(尤其是中國學生)學歷史或亞洲文化,在美國是沒飯吃的。我勸他們‘兼修’一點電腦、教育、或會計……一類‘實際一點’的課,以便大學畢業後好去‘謀生’。”(引同上)胡適是小敘事,唐德剛也是小敘事,只不過擇業上的文、理、工不同罷了。即使如此,胡適的話還是值得考慮的(就像唐德剛的話也有道理一樣),一個人如果就是不愛那一行、那一科,學起來不僅痛苦,而且也未必能學得好。如果學不好,吃飯依然是問題。
要之,在個人擇業上,如果你的任何選擇都為社會所需要,那麼,你就不必考慮社會需要什麼,而是你能做什麼。早在1925年,北大教授的胡適就對學生作了這樣的表述:“救國千萬事,何一不當為?而吾性所適,僅有一二宜”。這“一二宜”也就是“性之所近而力之所能勉”。此便是小敘事意義上的個人擇業之要。轉從大敘事,勉力於自己的選擇,“這便是你對國家應盡的責任,這便是你的救國事業的預備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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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吾對於政治社會事業之興趣”(1)
1912年是美國四年一度的大選之年。這一年胡適因興趣轉了學,讀胡適這一段時間的日記,所開課程大抵為哲學、美術哲學、倫理學、美術史、中古史、論理、美國政治、美國政黨、心理學等。顯然,在這些課當中,胡適的興趣主要集中在政治上,並且是美國政治上。對美國政治,胡適的興趣又是體現在政治參與而非政治理論上。本來胡適不是美國人,美國政治於胡適,頂多是個旁觀,但,胡適本人卻是以主動的姿態介入。1912年的大選,胡適把進步黨的老羅斯福作為自己的支援物件,四年後,變換門庭的胡適又把羅斯福改成了威爾遜,於是,年輕的胡適1912年胸襟上佩戴了一枚象徵支援羅斯福的大角野牛像的徽章跑來跑去,1916年,跑來跑去的胡適則換上了支援威爾遜的徽章。然而,我們知道,作為留學生的胡適不是美國公民,他其實是沒有投票權的。
該年的11月16日,胡適目睹了美國大選的揭曉。威爾遜得了387票,羅斯福得了199票。被胡適鍾情的老羅斯福還是落選了。那時的美國,激進大於保守。當然,激進與保守這時不是胡適的問題,沉浸在政治熱情中的胡適主要是在大選中熟悉美國政治,同時也在感受他的老師們的政治關懷。大選中給胡適留下極深印象的是康大教授的一次政治辯論,胡適的業師客雷敦教授代表民主黨,法學院院長亥斯教授代表進步黨,雙方辯駁往還,雲起風生,其風度與風采使年輕的胡適欣羨不已。大選揭曉後,胡適往見他的倫理學教授索萊,這時客雷敦教授走了進來,他們都支援民主黨,於是兩人旁若無人地緊緊握手,互相道賀:威爾遜當選了!威爾遜當選了!看著兩人的激動狀,並不支援威爾遜的胡適也感動得熱淚盈眶。這些美國教授不事政治卻如此關心政治,這是知識分子的公共關懷,後來胡適把這種關懷概括為“不感興趣的興趣”。這種興趣其實也貫穿了胡適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