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都不理二狗,只豪爽一笑,“這有什麼方不方便的,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
“不過我這沒空閒的房間,你們若是不嫌棄,就在這打個地鋪。”
王鐵匠並沒有接銀子,反而從裡屋搬出來兩張席子與薄毯。
老一輩人的好客是刻在骨子裡的。
又或許,這便是登州鐵匠能走遍天下的原因。
這一夜,有了個遮風擋雨的場所,裴禮兩人本就不勝感激。
王鐵匠又拿了壺烈酒給兩人禦寒。
溫賀不顧其推脫,要遞上十兩銀子,然而王鐵匠是如何也不收。
“這位爺的穿著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子弟,肯定不缺這十兩銀子。”
王二狗接過銀子,嘿嘿笑道:“爹,人家一片心意,你怎麼好拒絕呢。”
王鐵匠一巴掌拍在王二狗腦袋上,冷喝道:“你狗日的掉錢眼裡了?你要銀子還是要臉?!”
王二狗憋了半天,“我……我要媳婦!”
王鐵匠立時一愣。
王二狗抱著銀子,委屈道:“我都三十好幾了的人,到現在連女子的手都沒摸過。”
王鐵匠再度一愣,心中湧上愧疚,尤其是想到兒子數次親事最後都是黃在了彩禮上,愈發的羞愧起來。
豈料,
王二狗又悠悠的道:“你自己隔三差五就去找小柳寡婦睡覺,我每天晚上硬的跟鐵一樣,你可真是我好爹,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你……”
王鐵匠心中剛湧上的愧疚,立時煙消雲散,脫下一隻鞋子便要家法伺候。
王二狗熟練的來了個秦王繞柱,口中還嚷嚷著要用這十兩銀子娶媳婦。
“砰!”
倏地,
一根弩箭將一扇大門射出個大窟窿,徑直射在了鐵匠父子之間的柱子上。
弩箭入木三分,尾端不斷震顫擺動,發出一陣嗡鳴。
王二狗看著面前距離不足三寸的弩箭,眼睛瞪的像銅鈴,褲子都溼了。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屋中出現短暫的寂靜。
緊接著,
王鐵匠反應過來,下意識將已經嚇傻了的王二狗護在身後。
王鐵匠恐懼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弩箭射進來呢?”
弩箭,不同於刀劍,是屬於軍中嚴格管控的裝備。
成規模的箭陣,哪怕是宗師也能活活耗死。
尋常走江湖的,根本不可能拿的出來。
“沉桑箭!”
“這是銳矢營的箭矢配置!”
溫賀拔出弩箭,一眼便認出這箭矢的來歷。
“這弩箭是用百年沉桑木打造,殺傷力極強,由於造價高昂,往往都會在事後重新收集回來。”
對於弩箭選材及鍛造,裴禮並不太懂。
他面向大門,視線好似穿透門扉,看到了外面列陣的一個個持弩甲士,只問了一句。
“銳矢營,很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