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伸出手去,抓住一條鐵管,不動聲色。
那人個子不高,身上穿著骯髒的厚厚舊衣,戴帽子,他看上去像一堆會走路的爛布。
松山瞪著他:「誰?」那人囁嚅:「可要幫工,什麼都做,洗地抹窗。」
松山答:「沒有工作,我們不需要人手。」
那人低頭:「那麼,可有熱飯?」
「沒有多餘食物,你走吧,別在此逗留,氣溫會降至零下,你得往西南走。」
「請你給些麵包牛奶。」
松山心腸剛硬,正想問你還要不要奶油蛋糕,貞嫂已經包起若干食物交給那乞丐。
松山頓足,「萬萬不可。」
貞嫂說:「快走快走。」
那乞丐轉身急急離去。
松山斥責:「以後他會天天來了。」
貞嫂嘆氣,「你沒看出那是個女孩子?」
松山一怔,「你怎麼知道?」
貞嫂不出聲,她看到乞丐褲子上有暗紅血漬。
連先前那一個,一共兩個年輕流浪人,還有更多嗎?為他們安全起見,還是通知警方妥當。
貞嫂嘆氣。
小小派出所在消防局隔壁,警員聽完陳詞,這樣說:「貞嫂,你兩名子女都已出身,住在
城裡,你們實在應該跟去享福。」
貞嫂好氣又好笑,「你沿路找一找,看他們在什麼地方紮營,趁早搭救。」
「遵令。」
貞嫂慢車在路上巡了一下,樹葉紛紛落下,看得比較清楚,路一邊是山坡,另一邊是斜坡,斜坡下就是迷失湖,相信流浪的年輕人會挑水邊生存。
她只看到一個破帳篷,像一隻落難風箏,已不足以擋風雨。
她一無所得迴轉店裡。
松山這樣說妻子:「你別多管閒事,小鎮並不如人家想像那般寧靜,去年在山坡下發現腐屍事你忘了?那人身份至今未明。」
貞嫂點頭,「是一名哥加索即白人年輕男子,年約十五至十八,無人認領報失,是個流浪兒。」
「你不是社會工作者。」
「動物也懂得守望相助,自己鎮上不知多少名流浪兒,政府卻忙著支助非洲饑民。」
「怪起社會來了。」
「這些孩子為什麼沒有家,家長都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時一群女學生推開門進來,叫了冰淇淋,坐下談前程。
「喬治說畢業後先結婚,然後到城裡找工作,即使賺最低工資,也夠生活。」
「我成績不差,希望升大學。」
「我不想那麼早嫁人,可是,家裡卻沒有能力攻大學費用,我想先打工,後升學。」
她們都有前途。
「看護學校極等人用,我阿姨願意收留我六個月。」
「那真是一個好的開始。」
「我會想家呢「。」
她們忽然來一個合抱,幾個妙齡女子擁成一堆,煞是可愛。
貞嫂輕輕問:「可是明年六月畢業?」
她們點點頭。
「好好準備大考。」
女生們嘻嘻哈哈洋溢著青春離去。
貞嫂低頭為她見過的兩個乞兒惋惜。
怎會淪落到那種地步,她真難以想像。
稍後,貞嫂正在洗刷爐灶,忽然聽到汽車引擎聲。
她抬起頭來,驚喜萬分後,貞嫂正在洗刷爐灶,。
她揚聲:「老闆來了。」
她放下一切跑出去開門。
兩隻純白色雪地赫斯基犬先跳下吉普車,圍住貞嫂雙腿打轉。
接著一個年輕人緩緩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