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看書,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我閒聊,從醫術藥理,到朝中資訊。
不知不覺我便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走過了一段黝黑而又冗長的隧道,而後便做了許多斷斷續續的夢,我好像去了很多地方,那些地方,既熟悉又陌生,然後,我看見自己滿手是血,容朗一身是血地倒在我的腳邊,他的嘴一張一合的,叫我快逃!
然後,我看見西宮月握著滴血的寒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而後,他舉起劍向我心口刺了過來。
“呼——”
我突然驚醒過來,心裡的痛與肉體上的痛苦疊加在了一處,使我不得好眠。
在床上躺得久了,身體彷彿快要散架了一般,背部尤其痠疼。
室內的燭火已經燃盡,許是外間沒有月亮,室內可見度很低。
忽然,一塊涼涼的東西貼在了我的額頭上,這觸感分明是一隻手,我心中一驚,一把扣住了那隻手腕,一個翻身,將那手臂往床上一拉,隨即身子一轉,將這隻手臂的主人按壓在了床上。
身下的人冷不防的被這麼一折騰,忍不住吭了一聲,我盯緊一瞧,有些尷尬地鬆開了手。
“丞相,是我······”溫行舟受驚也不小,他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摸索點燃了一根蠟燭,拉開衣袖看了看,手腕上竟被勒出了一道紅痕。
這麼一動,我胸口的傷越發地疼了,我一手捂著胸口的傷,大口大口地吸著氣,調節著自己的呼吸,儘量深呼吸,以此緩解疼痛。
“做噩夢了吧!”他輕柔地說道。
“你怎麼沒有回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啞著嗓子問他。
倒是他,深更半夜的竟然還在我屋裡,雖說他是個醫者,不過黑燈瞎火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是不太好。
“額,皇上命下官好生守著您,下官擔心您夜裡發熱,便······”一直在這裡守著。
“不過,您恢復得還真快,方才那一手,還真是讓下官措手不及”他說著,微微笑了笑。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方才被噩夢驚醒,他那動作太突然,我以為誰要襲擊我呢!
溫行舟從前一直有腿疾,只聽說他在醫術上頗有獨特見解,卻不曾聽說過他手無縛雞之力。
“是下官唐突了!”他道。
“您的身體恢復的很快,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繼續上朝了!”他的語氣中,微微透露出一絲驚喜。
上朝?
上朝那麼累,我才不要去!
“此事,還要請你替我保密”我道。
“可是,皇上和諸多朝臣,以及京華城的百姓都很擔心您呀!”他雖是不解,道出了自己的顧慮,卻沒有問原因。
我沉默著,沒有接他的話頭。
“離天亮還早,您再睡一會兒吧!”溫行舟望了望外間,漆黑一片。
他換換走過來,扶我躺了下去,只要稍微一動,胸口的傷口便撕裂一般地疼,咬著牙,我保持深呼吸,才稍稍感覺好些。
“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別老是您啊您的,咱們是平輩兒,你叫得我彆扭!”緩了緩,我對他說道。
溫行舟稍微抬了抬眸,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不如往後,私下裡我就喚你阿蕪如何?”
“尚可,那我就喚你雁來”我道。
聞言,他眸中莫名地喜悅起來。
經過方才這麼一折騰,胸口的素衣上浸出了一塊血跡,我一臉疲憊之色,對他道:“雁來,麻煩你幫我把那邊靠牆的架子上,第三排第二格第五個瓶子和第九個瓶子,幫我拿過來一下。”
“好”他應了一聲,隨即將我說的那幾個瓶子都找了過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