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一勸她,這世道,女子舉步艱難,更莫說是和離帶著一個孩子,沒有孃家做靠的。”
青鸞垂下了視線,輕聲說:“夫人若不是失望至極,是不會提和離的。”
謝衍一默,沒有再言語,轉身往隔壁書房而去。
青鸞把碗端到廚房後,端著一壺溫水去而復返,輕敲房門才推門入內。
入了房中,便見主子坐在床上,失神地倚著床憑,神色黯然。
把茶壺放到了桌面上,闔上了窗牗,轉身走了過來,輕聲勸說:“夫人莫想那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明毓恍然回過神,木然地看向青鸞:“方才他與你說了什麼?”
青鸞如實說:“大爺讓奴婢今晚留在屋中好生照顧夫人,還讓奴婢勸說夫人,說女子立世艱難,更別說和離後還帶著一個孩子,沒有孃家做靠的女子。”
明毓聞言,閉上了雙眼。
是呀,上一世有謝衍幫助,她才能活得恣意。
她也知道這一世和離會走得艱難,可哪又如何?>/>
就因為前路不好走,所以就必須選擇妥協嗎?
青鸞又說:“奴婢雖然不知夫人為何非要和離,可夫人既然這般決然,定是大爺做得不夠好。”
不夠好嗎?
重活一世,謝衍倒是會做戲了,好似把她照顧得細緻入微,可誰又知她遭受過多少年的冷待?
誰又能知道她在失去孩子的那一千三百多個日夜,一個人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頓時又潸然淚下,她睜開眼時已是滿眼淚水,更是滿眼悲慼地看向青鸞,哽咽道:“青鸞,我心裡頭憋屈,更憋得難受。”
這些情緒壓在心底好多年了,她幾乎是在今晚,在謝衍的面前把那些年的憋屈,憋悶全發洩了出來。
青鸞心頭一緊,忙上前用帕子給主子擦拭眼淚,勸道:“夫人要多想想小主子,往後就算誰都不與夫人親近,可夫人還有一個小主子呢。”
忽然聽青鸞提起腹中的孩子,明毓才驚然回神,伸手撫摸向自己的小腹。
是呀,她雖然經歷過那些悲劇,可是現今一切得以重來,悲劇也不會再重演。
她還能再見到景煜,她不應該這麼消極的,不應該因為謝衍而歇斯底里的,她該好好養著身體,靜待景煜的到來才是最重要的。
明毓立馬抹乾淨眼淚,與青鸞道:“給我拿帕子擦臉。”
青鸞見主子想開了,忙出去打了溫水進來,給主子洗了帕子。
明毓擦淨了臉上的淚痕,反覆深呼吸調整情緒。
青鸞見主子情緒慢慢地緩和了,自是不敢再在夫人面前提起大爺。
明毓今晚情緒失控,大抵是哭累了,是以讓青鸞弄來熱帕子敷在眼皮子上時,便睡了過去。
書房中,橙紅火光映在謝衍的臉上,他坐在桌案後,似乎在望著燭火的火苗,卻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瞧。
他就這麼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任由寒風從門窗縫隙鑽入屋中,滲進身體。手腳凍得頗為僵硬,可他卻好似感覺不到一點冷意。
不知坐了多久,直至外頭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響,謝衍才撐著桌面緩緩站了起來。緩過了腿腳痠麻的那股勁後,才慢慢地走出了書房,往主屋而去。
回到房外,放輕動作扣了扣房門,不一會青鸞便來開了門。
謝衍低聲詢問:“夫人情緒如何?”
青鸞:“已經平靜了很多,大爺離開後不久,夫人就睡著了。”
謝衍點了點頭,說:“你且回去歇著吧。”
青鸞有些為難:“若是讓夫人知道奴婢讓大爺進屋,夫人恐怕會生氣。”
謝衍默了默:“我會在天沒亮時離開,不會擾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