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下又給她遞上水袋,有幾分欣喜,“甘草,咱們歇一歇,等翻過這座山,就是天元了。”
甘草微微蹙眉,輕緩道,“白雲山坡淺,翻過這座山是容易,我只是擔心,到了天元,反而深入虎|穴了,朝廷,或許比田天齊來的更可怕……”
花飛飛似想起什麼,眉間也閃過一絲極為避諱的憂色,隨即消失不見,又笑言安慰道,“不妨事,朝廷厲害的人物,大抵我們都能對付,”他隨即拿起枯枝,在地上畫了草圖,“你瞧,咱們現在在這裡,從天元到定柔如果走捷徑的話,堪堪繞過天幕山即可,其實,不過是借了一角罷了,天幕山終年陰寒陡峭,又是天山王封地,鮮有人靠近,或許,未必驚動朝廷的狗腿呢。”
甘草見他如此說來,也稍稍放下心來,又好奇問道,“那天幕山可是有什麼礦藏寶貝?”
花飛飛失笑,“終年陰寒險峻之地,哪裡有什麼寶貝,你又想到哪裡去了?”
甘草怪道,“天山王位高權重,又是皇叔,怎麼封地在這樣的地方呢?聽起來倒像是吃了暗虧。”
花飛飛道,“這你倒是說對了,位高權重,若是再給他金山銀山還得了,可見小皇帝也並非不諳世事,還是有所顧忌的。這位皇叔,恐怕難以善了。”
花飛飛又補道,“不過,天山王的駐軍並不在這裡,他還是暫居天都,駐軍則散佈在關外和京畿周邊,小皇帝想要對他有所防備,只是卻也暫時耐不得他何,姑且算是僵持吧。”
甘草不由想起了康熙小皇帝,她一向聽起周圍的江湖人談起這位龍霖皇帝都喚作“小皇帝”,可見世人也沒存了幾分敬意,她猜這小皇帝大約不過十歲吧,心裡也頗有些惋惜。
花飛飛見她表情,失笑道,“甘草,你又多操心了,眼下我們生死未卜,都是託這小皇帝的福,你莫不是還在惋惜他吧?趁早收了這心,他再小,也是個皇帝,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
甘草懶得掰扯這些複雜的世事,便拽拽他,“咱們趕路吧,爭取今夜入得天幕山。耽擱在這地方,我不安心。”
花飛飛被她拽著往山那邊翻去,腿腳凌亂,臉上卻有些愜意的笑著,“甘草,跟你在一起,即使是逃命,也甘之如飴,我恨不得咱們一直逃下去才好……”
甘草白了他一眼,“烏鴉嘴!瞧你說的什麼傻話,你以為是遊樂麼?還說的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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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下匆忙,不到一個時辰兩人便到了山的那邊,田天齊雖然奸惡,但也算說話算話,這路途上並沒有派出人來跟蹤追殺。
而眼下準確的來說,已經到了天元了。
眼見要踏上新的征程,回首往山上望去,甘草突然覺得心中一派蒼涼,像是有極度的不安和擔憂在心中掙扎,呼之欲出。
花飛飛見她怔忪,不由問道,“甘草,你怎麼了?不是催促快走麼?”
甘草望向山頂白雲深處,恍惚問道,“聽說這裡白雲山寺是龍霖國寺,靈驗非常,是不是這樣?”
花飛飛點點頭,“若不是趕路太急,我便帶你去燒香拜佛,求個平安。”他嘴上沒說,其實他生死於度外,只想求個姻緣。
甘草想起前世今生種種,由不得她不信神靈,彷彿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可是既然有神靈,為什麼要她來到這幾乎無用武之地的蠻荒之地,還過得這樣悽楚?
她心思複雜,想起了那黃泉下的孩兒,終究聚集了幾絲敬意,向著山上行了個佛禮,面上遣雋聖潔,喃喃念道,“大慈大悲的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倘若你們看得到善男花飛飛,善女甘草赤誠之念,希望念在一片拳拳無惡之心,保我孩兒依依早日投的一個好人家,不要受苦受難……”說著臉上轉而一片狠厲:“……保我義兄妹倆一方平安,手刃仇人,待到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