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開了口:“姊姊,剛才你手抖得很厲害,知道麼?”
那位人兒道:“他功力高絕、守內第一,萬一被他發現我們,那我們這番心血,豈不真的要付諸東流了?我好緊張。”
這回她沒放鬆,緊逼了一句:“姊姊,你覆面紗也溼了,淚珠兒成串灑落襟前,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那位人兒答得很平靜,平靜得出她意料之外。“世上感人最深的,是摯愛真情,只要是有血有肉、有靈性的人,誰都會被感動得掉淚,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怎能例外?妹妹,你也淚漬未乾哩。”
她,紅雲滿面,嬌羞無限,忙抬皓腕捂向粉頰。
“妹妹,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反客為主,那位人兒好厲害。
可是她也不太弱。“姊姊,別忘了出家人四大皆空,道家修持更重恬淡。”
“我沒忘!”那位人兒益見高明道:“不錯,妹妹,出家人四大皆空,道家修持更重恬淡;但,妹妹,出家並非教人無情;四大皆空,恬淡寡欲,也不是教人絕情,倘若無情絕情,何來慈悲?”
她啞了口,她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只是有意刁難,逐步緊逼試探,結果不但仍然一無所獲,反而無辭以對。
良久,她方始苦笑說道:“姊姊,我說不過你,甘拜下風。”
那位人兒道:“妹妹,別動歪腦筋了,能說的,不必你問,暫時不能說的,我自知小心,你又何必枉費心機……”
她嬌靨上又復紅雲滿布,而且比適才更盛。
那位人兒似覺歉然,接道:“人不是鐵打金剛、銅澆羅漢,一天一夜了,妹妹,你歇息一會兒吧。”
她道:“不,姊姊,等了一天又一夜的不是我一個人,你先歇息。”
“妹妹,”那位人兒很感動,道:“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是嬌生慣養的閨閣千金,吃苦這方面,比不上我這出家人多多。
你先歇息,待會兒再替換我,咱們輪流守候不挺好麼?”
未再聞話聲,想必,已經聽了話。
暮色低垂,夜已來臨……
今夜適逢月半,月兒,圓而皎潔。
碧空如洗,清冷銀輝輕灑,照徹萬里,一片銀白世界。
終南“死谷”中,纖細可見。
更空蕩,更寂靜,益發的懾人、怕人!
初更剛過——基地,東邊洞口內話聲又起:“妹妹,醒醒,有人來了!”
一條淡青人影,如電般射落西邊洞口前。
是個身材頎長的青衫人,他面西背東,對著洞口。
東邊洞口內那兩個人,看不見他的面貌。
但這背影,對其中一位來說,是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洞中,響起了一個驚詫欲絕的呼聲,是駭然!是懷疑置身夢中?是懷疑今夜的月色?
不信自己的眼睛?“是他!是他!
怎麼會是他?原來竟是……“適時,青衫人已望見洞口字跡,剛機伶一顫,似忽有所覺,身形猛震,連頭也沒有回,騰身而起,驚煌飛遁。
“妹妹,別讓他跑了!”
一灰、一白兩條無限美好的身影,自東邊洞口疾射而出,雙雙銜後直追。
她們兩位,應變不謂不快!
無奈青衫人極其機警,功力甚高,身法奇快。
雙方距離足有十丈,而青衫人距死谷唯一出口卻只有四五丈,假如讓他逃出了死谷,再要追他,那可就難於登天了。
四五丈距離,那還不是一晃即至?
眼看就要被他逃脫。
陡地,夜空中響起一個清朗話聲:“昔年種因,今朝得果,報應當頭,你還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