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側身挨著他坐下:“殿下靠著我點,我知道你身上沒力氣。”
周佑麟怔了下,而後不好意思地往後靠了靠,“不行,你是女兒家……離我遠點。”說完,止不住又是一陣咳嗽。
孟夕嵐聞言也是一怔,忙扶著他往後靠,讓他喝水順氣。“昨兒殿下受苦了。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必,這病肯定是要好起來了。”
一碗水喝下,周佑麟的咳嗽方才止住,“你何時也學得這些哄人的話了?”
孟夕嵐微微而笑:“良藥苦口,只要說些好聽的,讓殿下有稍許開懷。”
周佑麟忽想起昨晚那個在耳邊隆隆響起的聲音,視線緩緩移到她面容上,出聲問道:“昨兒附在我耳邊說話的人,可是你?”
孟夕嵐正在水盆中浸巾子,見他突然問起這事,微微垂眸不語,片刻才轉移話題道:“殿下餓了嗎?”
周佑麟目光一沉:“是你對吧。”
孟夕嵐依舊垂眸,算是預設。
“孟夕嵐你的膽子真的很大。”周佑麟目帶感慨,亦有幾分感動。
“要是膽子不大,我也不會來這裡了。殿下稍等片刻,我去給你盛碗粥來。”孟夕嵐回眸看他,靜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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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周佑麟又撐起身子,道:“往後別喚我“殿下”……論宮裡的輩分,你比我大……”
其實,他更想她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他想聽聽看。
又過了幾日,營地的病亡人數越來越多。那一具具屍體被抬出去焚燒,骨灰盒子越積越多,放在一起實在刺眼得很。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每每看到那縷黑煙,都不由心生恐懼,甚至覺得自己的鼻尖都能聞到那屍體燒焦的氣味。只是見得多了,也就慢慢麻木了。
那些貼著名條的骨灰盒子,遲遲沒有人來領走,那些家屬都怕被染上時疫,誰也不敢出城來接,還有遠些地方的,更是連訊息都不知道呢。
孟夕嵐原以為自己怕極了屍體,可是仔細想想,死人有什麼可怕的,無非是可憐罷了。
她低頭數數日子,已經離宮十天了。宮裡巴巴地等著訊息,可這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好訊息。
偏偏天公也不作美,又開始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
春雨綿綿,可以滋潤萬物,唯獨澆不去眾人心裡的煩悶和焦急。
福公公這天送來了寧妃的親筆書信,孟夕嵐直接拿給周佑麟,可他只是蹙著眉,看著信封,遲遲不動。
“你不想讀讀?”孟夕嵐見他神情為難。
周佑麟只把信扣在胸口,閉上眼睛,不想讓孟夕嵐看到自己眼中湧出的悲傷。
“寧妃娘娘許是有要事相告,還是看看吧。”孟夕嵐輕聲勸道。
這封信,她倒是很感興趣。
“母妃眼下的處境必定艱難無比,她對我肯定心存希望,可我卻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何時?”
他現在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生怕會引起咳嗽。
孟夕嵐知他心裡難受,沉默良久,才對他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會這樣想……眼下的困境,並非不可解,只是一時之困而已。”
周佑麟聞言,抬眸看她:“你又要拿好話來哄我?”
孟夕嵐搖一搖頭,眼神清醒而堅毅:“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病來如山倒,四皇子想要重新站起來的確不易。可就算再不易,心裡也不能先輸了那股子勁兒。四皇子一向自命不凡,事事要強,如今怎麼能先服輸?何況,咱們的身邊還有焦大人,他既然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我對焦大人的能力很有信心,就是靠著這份信心,我就能熬下去,我希望你也是。”
周佑麟聞言心中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