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過後,正是百花盛開的時候。
府上栽種的花花草草,也都一茬一茬地長起來了。
孟夕嵐看著丫鬟們把窗扇上的氈簾換成了軟綢繡花簾,方才覺得春天真的來了。
外面陽光明媚,竹露吩咐著丫鬟們把一床床被子抱到外面去曬曬,孟夕嵐也不願悶在屋裡久坐,想去到院子裡轉轉。
她走得不緊不慢,竹露在旁緊緊相隨,待走到一處梅花樹下,枝頭上的花都開敗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
孟夕嵐在花樹之下,站了好一會兒了。
竹露不知怎麼回事,只覺主子似有心事,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單,有些落寞。
須臾,竹青腳步匆匆地過來傳話:“竹露姐,門房來人傳話,說褚大人來了。”
竹露聞言嘴角翹了起來:“來得正好。”
主子這會兒心情悶悶的,看見褚大人她一定會高興的。
“主子,褚大人來看您了。”孟夕嵐轉一轉身,眼中微光閃動,隨即又恢復如此。
他來她不意外,上次為了出宮的事,她知道褚靜川動了氣,今日再見,不知他消氣了沒有?
褚靜川站在門外候著,一身便服,清清爽爽的,連佩劍都沒有帶。
一晃大半個月沒見,看見彼此的第一眼,兩人的目光都有些複雜。
“靜川哥哥。”孟夕嵐最先對他笑了一笑,彷彿之前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竹露見狀,輕扯了一下竹青的袖子,示意她跟自己一起離開。
竹青腳下有些遲疑,壓低聲音道:“竹露姐,咱們這麼走了?不合適吧,主子跟前也沒人伺候……”
竹露捏了捏她的臉蛋:“你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有點眼力見兒。主子和褚大人這麼久不見,不知有多少話要說呢。咱們杵在那裡,多礙手礙腳的。”
到底是定了親的人,就算獨處片刻也無妨。竹露笑微微地看著他倆,心想,多般配的一對兒人啊,真是天作之合。
褚靜川看著孟夕嵐平安無事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恍了會子神,方才開口道:“你還好嗎?”他才說完這話,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只覺自己這個問題有點傻。
她當然好好的……
孟夕嵐看一看他:“哥哥穿著一身便裝是剛從宮裡回來?還是從家裡來?”
褚靜川聞言眸光微微一沉,“我如今已經不再宮裡當差了。西北戰事告急,皇上下令讓我隨父兄一起去剿滅亂民,三日之後,我們就要啟程了。”
他本是從五品的御前侍衛,如今已經被封為了從四品的雲騎尉,可以父親一起出徵西北,光耀褚家門聲。
孟夕嵐心頭一驚,她離宮許久,訊息閉塞,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
她的眉心輕擰,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褚靜川卻是有話要說:“我今兒過來,不單單是為了見你,也是過來看看長輩們。還有,新出生的孩兒,我給他待了點薄禮。”
孟夕嵐忙點一下頭:“嗯,祖母正在佛堂,哥哥先跟我一起去見父親吧。”
這會兒,孟正祿剛用過了藥,馮氏守在床邊,正輕聲細語地陪他說話。
“晚輩給孟大人孟夫人請安。”褚靜川進屋之後,恭恭敬敬地給長輩們行禮請安。
馮氏滿臉含笑:“都快是一家人了,還拘著這麼多禮幹嘛?快坐,快坐。”
到底是孟家的未來女婿,她這個做繼室的,絕對不敢怠慢分毫。
孟正祿靠坐在床頭,望著褚靜川道:“世侄,你坐吧。”
褚靜川依言而坐,孟夕嵐溫順地站在他的身邊,誰知,他卻突然轉過頭來道:“嵐兒,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想和孟大人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