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擾擾。宋家找到了我,他們想要利用我,甚至是二皇子……”
張蓉兒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看癱坐在地上的周天佑。
“他們用什麼條件說服你的?”孟夕嵐冷冷發問。
張蓉兒突然沉默下來,喉頭一哽,低了低頭:“二皇子……”
她不叫他的名字,只是稱呼他為二皇子。
周天佑聞言,整個人都激靈了起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張蓉兒苦笑一聲:“他們說,若是沒了太子,你便是皇長子。然後……”
剩下的話,不用她說,孟夕嵐也是明白的。
“哦,原來如此。”孟夕嵐長吁一口氣,總覺得這個橫在心間的謎題,總算是解開了。
十幾年前的羈絆,終究還是需要一個了結。
“二皇子是我所生,可惜,他先天不足……當年我放棄了他,可他到底是皇子,我想為他做點事。”張蓉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微微顫抖,隱含著無限的悲傷。
周天佑眼中浮現出一層淚光,那不是感動的淚,而是震驚的淚。
這算什麼?一個從他一出生就嫌棄他的母親,就一心想要拋棄他的母親,居然還在奢望著,讓他成為儲君?
“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笨?”
孟夕嵐壓低語氣,瞪向張蓉兒。
“那些不能實現的承諾,都是一紙空談,徹徹底底地廢話!”
張蓉兒又是苦笑一聲:“我知道……所以,我後來臨時改變的主意,沒了小六子。他們的計劃就不得不暫時夭折……”
孟夕嵐聽到這裡,心頭之上就像壓著重重烏雲,黯淡無光。
“五年蟄伏,你既然要做,為何又改變主意?”
張蓉兒見她發問,不由閉了閉眼睛,只道:“娘娘您應該很清楚,貧尼從前就是愚蠢至極的人,貧尼不適合在這宮中生活,更不配為皇子生母。貧尼不想一錯再錯,連累旁人。太子殿下若是出事,皇上和娘娘會如何行事,我心裡一清二楚。”
依著他們的狠絕,怕是要把這皇宮上下所有的人都拉到一起陪葬。
她最怕連累的就是周天佑了。
孟夕嵐再度轉身看她:“那毒物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抄寫的佛經,如何能夾帶毒物?
張蓉兒靜靜道:“那抄寫靜文的墨汁是用毒水化開的。我用毒墨汁抄寫經文,然後送進宮中,經手的太監會把經文抽出幾卷,然後用熱水劃開紙上的墨。毒墨劇毒無比,只需一點點就可讓人喪命。一缸水裡面加上一滴就可。”
孟夕嵐聞言太陽穴突地一跳。
果然是個巧妙的好法子,只是太過陰毒了。
若不是張蓉兒突然改變主意,那長生很難躲過這一劫!
“娘娘……”張蓉兒睜開雙眼,不見淚光,只有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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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尼有罪,也不會為自己辯解一句。娘娘可以隨便處置我,只是二皇子殿下……他是無辜的。他命裡就不該有我這麼一個母親,我不想連累他。”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是她唯一想說的話了。
周天佑淚流滿面,他一把撤下自己臉上的面紗,憤然地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指著她的臉道:“你這是假仁假義!當年是你親手想要把我掐死!你想要我死,那還你做這些蠢事做什麼?”
張蓉兒抬頭看他,整個人為之一震。
他的臉……他的臉和她記憶中的完全不同。他的眉眼是清秀的,他的五官並不扭曲,只是在他鼻尖之下,有著兩道醒目的疤痕,還有他的左邊唇角,稍有歪斜,卻並不醜陋。
周天佑見她盯著自己,立馬別開臉去:“你恨極了我這張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