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從來只聽從自己內心原始的慾望,而現在,所有的慾望只剩下報仇雪恨。
尹封城和大家一起在離南宮火麟不遠的地方,不敢上前。她也想勸,她一想到南宮火麟此刻既沒有體力又迷失了心智,去了只是白白中了敵人的圈套,凶多吉少,就心急如焚,不能自已,甚至想衝上去像那天那樣死死抱住他。
可賓客滿堂,她有什麼立場?他怎麼可能聽她的?她今天的穿著已經是個笑話了,衝上去便又祭出另一個笑話。
眼看著南宮火麟越走越遠,她急得都快要將嘴唇咬掉了,顧不了那麼多了,正準備衝上去時,一個身影從她身邊飛馳而過,從身後死死抱住了南宮火麟。
恍惚間她還以為自己靈魂出竅,直到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人不是自己,而是薛靈鳳。
“不要去,不要去火麟,不要去……”薛靈鳳在南宮火麟身後泣不成聲,反覆地念著不要他去。她傾盡全力緊緊地抱住他,擋我者死,那就死好了。
良久,南宮火麟才稍稍恢復了些理智,他雙眸裡火焰般的血紅慢慢黯淡了下去,轉而變成深深的哀痛。
他轉身回來,像個打架打輸了的孩子,從憤恨不服,到漸漸冷靜,到最後終於接受了現實。
傷痕累累的身體再也支撐不起,他一點點失去力氣,慢慢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淚再也忍不住,隨著顫抖的身體大顆大顆地滴在地上和滿地的血汙和在一起。
他長勝的原因,並不是他厲害,而是他輸不起,他揹負了太多的人命,他一次也輸不起。
眾人回來,大堂之上已是一片狼籍,死的死傷的傷,哀嚎遍地哭聲震天。一個瘦小的身影扶著肚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她目光如炬,堅韌深邃,展了展滿是塵土的鳳冠霞帔,牽起掉落在地上的,本該雙方各執一端的紅綢緞。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聲聲清晰而明亮,在座賓客無不肅穆相待,嘈雜變為無聲。
“夫妻相拜。”她望著亡夫的屍身莊嚴地行了最後一個禮,走過去溫柔地合上他的雙眼,輕啟雙唇,最後深深的一吻沁潤了他乾涸的嘴唇。只是這一吻,他再也感覺不到了。
禮成。
☆、蝙蝠洞中陷困戰
經歷過那場婚禮的人,一定會將此歸為人生中最不願回憶又最不能忘懷的記憶。那夜風聲呼嘯,血流成河,新人兩隔。
南宮火麟想起自己父親被殺死之時,母親也是親眼目睹,肚裡也是懷著孩子,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竟毫無徵兆地又一次降臨。那時的自己只個無知孩童,此時的自己,已是久經沙場的戰將,可該守護的,卻還是一樣也沒有守住,他嘲笑自己,過了這些年,依然只是個無能的莽夫。
婚禮結束,他沒有回憐舍,而是回到自己的府邸,青顏,竹嬈,薛靈鳳,還有很多的兄弟和醫護都跟隨他回來。他們都關切他的傷勢,可南宮火麟不理眾人,一把把臥房的門鎖住,誰也不讓準進來,任憑外面的薛靈鳳聲聲懇切地祈求,敲門,哭地像個淚人。
“沒用的,我們先走,讓他一個人待著吧。”青顏無奈,只好叫眾人離開。
大家都走了,薛靈鳳也受了傷,被嬤嬤帶回去療傷了。偌大的府邸又只剩下他一個人,陰風在迴廊,大堂和院子肆意地吹過,火狐狸在風裡悲鳴,就連它也覺得無比的孤寂和哀傷。
……
“怎麼樣,青顏姐姐,他傷勢如何了?”青顏一回醫局,尹封城就拉著她問,她不敢跟著眾人去南宮火麟府邸,只能先回醫局,焦急地在那裡等訊息。
青顏滿臉疲憊地搖搖頭,“他不讓看……”
尹封城回到房裡,她輾轉反側,未能入睡。她腦海裡不禁浮現出那天南宮火麟府邸的院子裡纏滿繃帶看月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