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欺負他的全欺負回來,頓時就樂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想到就去做,雲柏騰地站起身來,準備去老爺子的書房找人,雖然他這個爹不怎麼樣,但卻是有本事的,他大概也早知道自己這回回來的目的了,所以一直毫無動靜,只怕是等著自己主動上鉤呢……
唉,真是可惡啊,他還真就上鉤了。
娘啊,不要怪您的兒子不孝啊,您要是想打罵兒子,等兒百年之後,您在黃泉路上等著,我一定叫您打罵個夠!
雲柏唸叨完了,便嘆了口氣,認命地向那魚餌……哦,不,書房行去,雖然明知,鉤子就在後面藏著呢,但他卻沒法拒絕那餌的誘惑。
雲開山聽著下人報說:少爺來了,忙起身回了書房,戴起他的西洋小眼鏡,隨手拿起一本書,便坐在案後“認真”無比地看了起來。
聽見敲門聲響,雲開山按捺住心中不可抑止的喜悅,面上卻作出一副不在意的嚴肅模樣,清了清嗓子,沉聲道:“進來吧。”哼,臭小子,叫你跑!看老子這回有沒有本事叫你乖乖留下!
“有什麼事啊?”雲開山放下書,望著一副不情不願的雲柏,低著頭的模樣沒有一點從容優雅的貴家公子樣,登時便皺起了眉頭,唉,庶出的小子,果然比不得正室養下的孩子啊,然而眼下他只剩這麼一個兒子了,再不好也沒辦法,誰叫自己那苦命的小兒子,一病就去了呢……
老來喪子,人之大痛呀!
雲柏慢慢地說出自己的請求,好半晌不見老爺子回話,還以為有什麼變故,剛想開口詢問,便聽見老爺子那熟悉的聲音帶著些微微的暗啞,道:“你說的,我可以辦到,不過我卻有個條件,你想聽嗎?”
這不廢話嗎?雲柏翻了個白眼,道:“父親大人請講。”
“好,你說的事,都不難辦,為父卻只有一個要求,要你馬上回來接掌家裡的事務,做我的接班人,你可願意?”
第八十七章:悠然而往,悠然而來。
遠遠望見十柳草廬,吳岑便揚手一鞭,坐下馬兒吃痛,四蹄翻飛,捲起落葉無數,眨眼間廬門就在眼前,吳岑也不慌張,口中輕“籲”一聲,手下用力,韁繩一緊便是一個急停,他也不等馬兒停穩就飛快地甩蹬下馬,把韁繩向隨從手裡一塞,便閃身進了草廬。
這一系列動作,吳岑做的熟稔至極,迅捷的同時又如行雲流水般悅目好看,再配上一襲隨風飄起的白衣,說不出的瀟灑出塵。
陶花澗坐在一旁樹幹合抱的大柳樹上,望著消失在草廬內的白色人影,忍不住捋著鬍鬚點了點頭,這個年輕人,不錯。
有他陪著清河,清河也會快活一些吧。
陶花澗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想到那個溫雅聰穎的大徒弟,從未皺起的眉頭也漸漸擰了起來,他這個大弟子,不僅身世坎坷,還身負頑疾,曾經有個名醫說過,清河胎裡帶病,必活不過二十五歲,他起初還不信,如今看來,是真的卻有其事了。
可嘆清河還如此年輕,天分又高,人又勤奮,最可貴的性情極好,淡泊名利,寬仁忍讓,最合陶花澗的心意,得他傾力相教,是他名副其實的關門弟子。
陶花澗生平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培育出了蘇清河和東方阡陌兩個人。
他雖是燕地大儒,但卻不肯出仕,只願縱情山水之間,泛舟小湖之上,怡然自得,最是淡泊的一個人,同時,也是個非常懂得生活的人。
人活著,快活就好,官場爾虞我詐,大費心神,不是他的所愛啊。
陶花澗也總是將這種心境傳給兩位弟子,而二人之中,做的最合他心意的,還是蘇清河。
東方阡陌天分雖高,終究是少年心性,愛慕名利貪戀繁俗,最後不聽他勸,終於遠遊而去。只有蘇清河,幾十年如一日早十柳草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