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和善,不拘小節,一路下來,倒也得了個惜才的好名聲。
因為人多勢眾,偶爾撩窗簾子便只瞧見齊刷刷的黃領子,聽綠萼隱約暗示:堂堂端敬王妃可不能失了皇室的體統,所以也不能天天往外瞅,況且看來看去,官道兩旁的風景也就那樣,一時心煩,下令急行,路上並不做太多耽擱。
那周勃是個極有主見、野外生存能力極強的一個人。自第一天大夥錯過食頭,湊合著吃了一頓幹饃和水後,夜裡在驛站落宿時便飛鴿傳書步兵營弟兄。連夜快馬加鞭的趕上十幾名優秀炊事兵。我也略嘗過他們的手藝,倒也馬馬虎虎,只是緋紅見不慣我與那些個大老爺們吃一鍋飯,每每男裝而出,另開小灶,白白便宜了暗衛陳一、陳二。住也是個大問題,試問有哪個驛站能一次容納兩千人?按周勃的意思:是兄弟們都要不怕苦,搭賬露宿也成。後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出了個主意,每每近天黑,便令200名侍衛先行趕到驛站安頓千人夜宿問題,入夜分兩班輪值巡守,倒也將就了一路,只是大夥的炊具被子,等等也成問題,後來臨時新增了五輛大馬車,才勉強算是齊全了。
過了幾日,我便心煩意亂,給大漢朝最尊貴的嘉靖皇帝陛下修書一封,拿出當年畢業時的論文精神,洋洋灑灑的五千來字,重點闡述了侍衛人數眾多帶來的種種弊端及不良社會效應。末了問上一句:把我忘了沒?最後用白信封裝上完後,順手丟給周勃,吩咐了一聲:第一時間交到皇帝陛下手裡。他一愣,立刻領命而去。
嘉靖小情人的回信很快便來了,我興沖沖的開啟一看,氣了個半死,等於沒說。上邊簡單單幾句答覆:我很想你!一切照舊!!不敢忘!!!不能忘!!!!空了一大段,末了也來上一句:朕不介意小伶雪稱呼朕為桀郎。
他倒是乾脆又煽情,還有,我教的感嘆號很能學以致用。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封信,嘆了嘆丟在一邊算完事。
我一氣之下,來了個眼不見為淨,結果這兩千侍衛,居然也沒讓我操心,不知打哪混來了馬匹,一路疾風而馳,倒也不慢,然而吃在我們這輛豪華馬車的虧,體笨遲緩,還是半個月才到了目的地——應天(即南京)。這天,是漢嘉靖五年四月廿九日。
摺合公曆,此刻的應天,大約為1398~1400年南京,因大漢朝開國初期定都應天,所以又稱南京或是初都。
我們張家老宅子,大概位置便是莫愁湖畔,離秦淮河極近,秦淮河畔的貴族世家聚居之地,據說也是極有名的文人墨客薈萃的地方。我們一行人從北門進城,浩浩蕩蕩的向張宅駛去。路過夫子廟一段,我不由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從黃領子的縫隙中瞧去,還是上午時分,本以為秦淮河畔正是寂靜時分,豔妓們也許正在休息。
哪知我想錯了,也不知是誰透露出端敬王妃今日帶著數千禁軍侍衛鳳駕抵城,滿城轟動,上至城中貴族官員,下至平民百姓,販夫走卒,全都沿城門往張宅兩邊集中起來,那些個花舫上的姑娘,不管頭牌、媽咪、大茶壺,統統都站在花舫外頭張望打量,好一齣花紅翠綠,讓人眼花繚亂。都幸好禁軍侍衛見識多,不卑不亢甚至是趾高氣昂的一徑往宅子前進。
我終於明白,封建社會的流言蜚語傳播的速度,絲毫也不亞於擁有報紙、電視、網路等傳媒的現代社會,經過京城的系列事件,皇帝迷戀上端敬王妃張伶雪的訊息已經在神州大地廣為流傳,簡直達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就連街邊乞兒,也都竊竊私語,私下相互求證。
好不容易到了宅子前邊,正門大開著,從車縫裡依稀可見門口的石獅子掛著大紅錦鍛子,門內的下人齊刷刷的跪了滿大街,車子略微停頓,綠萼看了看我,我略一點頭,她下得馬車,走到跪在正前頭的總管前邊說道:“王妃娘娘吩咐:都叫起吧,有勞各位了,大夥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