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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曲子是再熟悉不過的高山流水,但從他指尖流瀉出來的音符就是與別人不同,有種輕靈出世的味道,聽得人的心也跟著高高地懸在半山腰上,怎麼也落不下來。

莊翼的愛好總是很高雅,不象莊嚴。他總說自己是個俗人,就是手裡彈著陽春白雪的曲調,看起來仍像個滿身銅臭的下里巴人。雖然掛了個小侯爺的尊貴身份,一旦對著莊翼這種出世之人,卻只能抬頭仰望呈頂禮膜拜狀。

莊翼身前的石桌上擺了一小碟桂花糕和一隻玉壺。那桂花糕白得似雪,香飄四溢。莊嚴忍不住拿了一塊就往嘴裡塞,然後握住玉壺,從壺嘴直接往嘴裡倒酒喝。

酒剛入口,一陣辛辣火熱馬上順著酒液灌入他的喉管,直達腸胃,小腹馬上炙熱。“你……”使勁想把酒液吐出,但終究遲了一步,嘴裡只剩下一陣燒刀子的嗆人味道,水酒卻全進他的肚子。

莊嚴不由得朝著他氣惱地大叫,該死的,一不小心,又被他給捉弄了。

莊翼停下手中的琴音,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但臉上卻還是故做嚴肅,輕聲道:“又不是我迫著你喝的,怎麼怪起我來了。”

莊嚴乾嘔了幾聲,仍是不能把胃裡燒酒吐出來,只得作罷,忿忿然地朝他瞪眼道:“還虧了我眼巴巴地找你來獻寶,你就這麼待我的,早知道就不來了。”

莊翼聞言臉色漸漸柔和,輕嘆了一口氣道:“早跟你說了,時時處處都要小心防備,你就是不聽。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不知道多少人對你虎視眈眈,說不準哪天就趁你不注意下了陰著。你再這麼粗心大意,下次喝到的就不是燒刀子,而是毒酒了。”

莊嚴見他說得認真,不由得失笑,復又皺眉道:“你就別掃我的興了。在外頭整日小心翼翼也就罷了,回了家裡頭還這樣步步為營,還不把我給煩死了。你也體諒體諒我,本來準備到你這裡放鬆下,你倒是想著法子來笑話我,真是被你氣死了。”

莊翼見他真的惱了,也不再正顏教訓,溫和地笑道:“你今兒又是從哪裡弄了些破銅亂鐵過來?看你笑得得意,難道真的揀到寶貝了。”

“什麼破銅亂鐵,你盡瞎說。”莊嚴一想見他身挎青雲寶劍的風姿就來了興頭,也不再跟他爭論他話中的譏誚。神秘兮兮地搬出長盒,瞅了他幾眼,直到見他也好奇心起,眼睛發亮,這才慢慢地開啟了長盒。

“咦……”他輕聲一呼,臉上驚喜一閃而過,一眼就看出了此劍的不凡之處麼?莊嚴略微驚訝,看來莊翼的眼神也比他的好使呢。

“此劍名為青雲,與我身上這把青風同出於歐冶子大師之手,配你再好不過了。”莊嚴笑吟吟地望著他,看他鄭重地取出寶劍,臉色凝重地拉開劍鞘,青綠的劍身頓時映亮了他的眼睛,非常的……邪氣。

莊翼一直喜歡青風劍,雖然他從來沒有向莊嚴討要過,但從他的眼神莊嚴就可以看出。青風劍是莊家的標誌,這是二十年前吳王御賜的寶劍,只有莊家的家主,靖國侯才能佩帶。禾雅郡主對此十分看重,讓我從小立下重誓,決不讓任何人染指。莊嚴雖有心將劍借他把玩,卻又礙於重誓不敢有絲毫逾越。既然青雲與青風同出於歐冶子大師之手,自然也不會沒了他的身份。

莊翼臉色凝重,忽地將長劍拔出,躍到庭院的空地上輕舞幾式,又轉身朝莊嚴微笑。他立刻會意,坐了他原本的位子,輕撫琴絃,音符便從他指尖流瀉。

總是覺得自己學不來莊翼那飄渺若仙的身姿,也彈不出他曲中空靈的意境,除了偶爾與莊翼相和,莊嚴從不願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琴技。但事實上,莊嚴卻是吳國國手於青子的唯一傳人。莊翼說他的琴聲很豁達,很灑脫,讓人心胸開闊。他自己聽不出,只覺得那一聲聲猶如寒鴉夜鳴,讓人毛骨悚然,也不知當年於青子為何獨獨青睞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