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眼睛下面黑脹脹的。柔心心裡一驚,嘴上問道:“蓉姐姐這是怎麼了?平日還好端端的,這麼突然就成了這副模樣?”
李蓉氣短胸悶,想要回答卻回答不上來。李珍候在一旁,不無焦急道:“也不知是什麼了,前些天就有些不適,只當是小毛病,可積到現在,便是這樣的光景了。”
柔心嘆了一聲,掖了掖被子:“可請了許大夫診治了?”
“有請他來看了,他只說是一點小毛病,不礙事的。可是我心裡還是發毛。”李珍道。
柔心安慰道:“甚麼好發毛的。既然大夫說了沒事,你們就安心,許是這夏秋交替之際,虛了身子,多補補便就是了。我也不多說了,且去上覆媽媽,她老人家也著急呢。”
李蓉送柔心到了門口,柔心便自個走了。去見了李春花,悄然問道:“我看李蓉那病模樣,不似簡單的,說不準得了甚麼大病。”
李春花道:“我也在納悶了。當初為了給姑娘們避孕,每日讓她們喝聖水,聖水裡面摻了水銀,可不是毒發作了?”
柔心道:“聖水已經給她斷了好些天了,恐怕這次……我們多說無益,去找許梅平才是。”如此兩人便巴巴往許梅平那兒去了。
且說李蓉這邊,李珍送走了柔心,關了門,又道:“姐姐,你這病來的也是蹊蹺,我總覺得……不如咱到外頭去尋個大夫?”
李蓉掙扎著坐起身子,闔了闔眼睛:“我這雙眼睛都重得很。”揉了揉,才和李珍道:“且罷了。讓他們看到,還當我作妖了,才剛有些勢頭,還是行事低調些好。”
到了晚上,李蓉也不下床。吃喝都是李珍叫下人們送來。李春花心裡到底發虛,叫人送一碟子蒜汁五香豬肝,李珍端到李蓉面前,李蓉毫無食慾,用小羹勺舀了一口,眉關緊鎖勉強著嚥下去,就推開了:“我今晚吃飽了。”
李珍端起剩下的飯菜,就著房裡桌子吃了。李蓉頭抵在牆上,兩行清淚兀自流下來。呆了半響,李蓉問道:“外頭可有坐名要我的?”
李珍抹了嘴,走到床旁:“姐姐你就安心睡下罷!你現在的身體哪裡撐得住。”
便在這時候,有人瞧了瞧門,李珍道了一句:“進來。”一個頭戴著汗巾兒的龜奴走進來問:“蓉姑娘,下面一批客人坐名要您呢。您看看是否要下去?”
李蓉聽了心中大喜,掙扎著要起身,李珍忙道:“今日不去了,你先出去。”三推兩推將龜奴推出門外,又和李蓉道:“姐姐,你倒是安心一點。你這個樣子去了,別說對自己身體不好,就是客人們看了,那也是隻有嚇壞他們的份啊。”
李蓉聽了她這樣的言語,倒的確不敢再去。叫李珍取來銅鏡,照了一下,鏡中只有一個滿臉憔悴青白無光的女子,哪裡還有以前的靈性與妖嬈,牙癢癢得甩了鏡子。咆哮著道:“快去給我取紅香丸來。”
李珍道:“姐姐何苦,生氣也對自己身子不好。”轉身拾起銅鏡,從衣櫃裡面拿出紅香丸,倒出了一顆給李蓉。李蓉只命她將瓶子給她,自己卻倒出四丸,一口吞了下去。
李珍神情緊張,想要阻卻來不及了,只得道:“就是對身子沒害處,也有句話說是藥三分毒。你身子虛弱,到底不該如此吃藥。”
李蓉雙眼睜得大大的,說話只覺滿嘴腥味:“若不能大紅大紫,只能埋沒在紅裙紫袖之下,我活著還不如死去!”
李珍只呆呆望著李蓉,看她憔悴消瘦的身量,心裡如浸了黃連,畢竟這是李珍在麗春院唯一的親人了,一但是去了,李珍不知道一個人怎麼在這水深火熱地獄似的地方熬下去。
且說金瑤知道了,只當沒聽過。梁鈺茜在一旁道:“許是她報應來了。”
金瑤搖頭道:“我可不信什麼報應不報應的。只是或許是吃藥壞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