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藍衫女子。
“這位是燕姑娘,燕姑娘,這是裴相。”
那燕姑娘並不抬頭,淡淡道:“邵公子,我還是先回去好了,您自便。”說著站起身來。
邵繼宗忙站了起來:“還是聽完戲再回去吧,你腿腳不便,我怎能讓你一人回去。”
裴琰微笑道:“倒是我冒昧了,繼宗莫怪。”
邵繼宗忙又轉向裴琰道:“相爺您太客氣,折殺小人。”他看了看,訝道:“相爺一人來聽戲嗎?”
裴琰左右看了看,竟不見了江慈身影,凝神一聽,不由一笑,掀開桌布,看著抱頭縮於桌底的江慈,笑道:“哪有蹲在桌子底下看戲的道理,快出來!”
江慈哪敢出來,只是抱著頭縮於桌下一角,只盼著旁邊雅間內那人趕快離去才好。
裴琰伸手將她拖了出來:“你的壞毛病倒是不少。”
江慈無奈,只得背對那邊雅間,心中焦慮,只求菩薩保佑,千萬不要被認出來,卻聽得裴琰冷聲道:“江慈,你給我老實些坐下!”
驚呼聲傳入耳中,江慈眼前一陣黑暈,萬般無奈下轉過身去,面無表情地望著戲臺。
隔壁雅間那藍衫女子盯著江慈看了一陣,冷笑一聲,一瘸一拐,走了過來。江慈心中焦急,面上卻仍裝作若無其事,只是一心看戲。藍衫女子怒極反笑:“你倒是出息了,連我都不認了。”
江慈面上驚訝,道:“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吧?我可從未見過你。”
裴琰側頭笑道:“燕姑娘,這是我府內的下人江慈,你認識她嗎?”
藍衫女子望著江慈,緩緩道:“她是我的師妹,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十餘年,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裴琰訝道:“敢問燕姑娘,可是鄧家寨人?”
“正是。”
江慈一驚,望向裴琰,裴琰笑得十分得意:“安澄說聽到你自言自語,要回鄧家寨,還有一個師姐,倒是沒錯。”
江慈見無法混賴過去,只得望著那藍衫女子,臉上擠出如哭一般的笑容:“師姐!”
藍衫女子冷笑數聲,也不說話,便用手來揪江慈。江慈聽師姐冷笑,心便怯了幾分,再見她面如寒霜來揪自己,‘啊’地驚呼一聲,跳到裴琰身後,顫聲道:“師姐,我錯了!”又指著她的腳道:“師姐,你,你的腳怎麼了?”
藍衫女子不便越過裴琰來逮人,只得柔柔笑道:“小慈,你過來,你老實跟我回去,我什麼都不和你計較!”
江慈見師姐笑得這般溫柔,更是害怕,躲於裴琰身後,口裡一邊求饒,面上卻向師姐不停使著眼色,只盼師姐燕霜喬能夠看懂,速速離去。燕霜喬卻未明白,道:“你眼睛怎麼了?快過來讓我瞧瞧!”
江慈心中哀嘆,苦著臉從裴琰身後走出,燕霜喬一把將她拉過,往外走去。
江慈自見到師姐,想著的便是如何不拖累她,不讓她知道自己中毒之事而踏入這是非圈中,所以才裝作不認識她,見無法混賴過去,又頻使眼色、讓她速速離去,不料均未如願。此時見師姐拖著自己往外走去,身形移動間瞥見裴琰唇邊的冷笑,心中一急,定住腳步,哀求道:“師姐,你先回去吧,我,我,我是不能和你回去的。”
燕霜喬一愣,又見江慈身上裝束,最初的驚訝與氣惱過後,逐漸冷靜下來,道:“到底怎麼回事?”又轉過頭望向裴琰:“他是何人?為何你會和他在一起,還穿成這樣子?”
邵繼宗忙過來道:“燕姑娘,這位是當朝左相,裴相裴大人。”
燕霜喬眉頭一皺,心中惱怒師妹平白無故去惹這些當朝權貴,面上淡淡道:“我們山野女子,不懂規矩禮數,也不配與當朝相爺一起聽戲,先告退了。”
裴琰微笑道:“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