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著,他還小,過兩年看看心性再定。”衛昭想了片刻,道:“蘇俊留下。”
蘇顏忙行禮出去。
衛昭盯著蘇俊看了一陣,蘇俊心中有些發毛,卻又不敢出聲。衛昭忽然冷冷一笑,右手猛然拍上紫檀木椅旁懸掛著的劍鞘。寒劍脫鞘而出,龍吟錚然,衛昭騰身而出,在半空中握住長劍,似鷹擊長空,蘇俊尚來不及有動作,劍氣便已割破了他前胸的袍襟。
衛昭劍勢凝住,長久地盯著蘇俊,蘇俊被那冷峻的眼神壓得喘不過氣來,低頭道:“教主!”
“這是‘星野長空’的劍招,可看清楚了?!”衛昭緩緩道。
蘇俊猛然抬頭:“教主!”
衛昭大喝一聲:“拔劍!”
蘇俊精神一振,手底用上內勁,彈上背後劍鞘,同時身形後翻,落下時已手握長劍,接住衛昭攻來的如疾風暴雨似的劍招。
二人越戰越快,大殿內兩道白影交錯飛旋,一時似鶴衝九天,一時若雁落平沙,殿側的珠簾被劍氣激得“叮咚”而響,配著雙劍相擊和衣袂飄飛的聲音,宛如一首慷慨激昂的邊塞徵曲。
衛昭手中長劍閃著碧波似的劍光,映亮了他閃亮的雙眸,也映亮了蘇俊眼底的敬畏與尊崇。
衛昭忽然收劍,身上白衫獵獵輕鼓,片刻後真氣盈歸體內,他冰雪似的眼神望向蘇俊:“‘星月劍法’前十式的運氣心法我等下再教給你,這是劍招,你記下了?”
蘇俊單膝跪下,劍尖點地:“教主!”
“蘇俊,師父當年收了你兄弟,為的就是今日。”
“老教主如海深恩,蘇俊和蘇顏不敢有片刻忘懷。”蘇俊語帶哽咽。
“你聽著。”衛昭緩緩道:“天下即將有大風波,我月落能不能趁勢立國,能不能在桓華兩個大國之間尋一席之地,就看今春的形勢。我要離開月落一段時日,你得假扮於我。如果一切順利,時機成熟,我自會回來主持立國事宜。如果形勢不對,月落一族,就交給你了。”
蘇俊越聽越是心驚,抬頭道:“教主,您―――”
“我會留平叔在你身邊,一來助你一臂之力,二來防人疑心。你要做的,便是繼續訓練軍隊,加強戰備,守住流霞峰與飛鶴峽,穩定族內人心,按我原先擬的條程,變革族內政務。如有必要,用我教你的‘星月劍法’來震懾作亂者。”衛昭緩緩步至蘇俊身前,長久地凝望著他:“你要牢記一點,只要我沒有回來,你,永遠都是蕭-無-瑕!”
華朝今年的春天來得稍稍早些,尚是正月末,道邊的野花便爭相吐出小小苞蕾,田野間已經泛青,陽光也比往年明媚了幾分。
過蒼平鎮,再往北八十餘里,便是“定遠大將軍”薄雲山的駐地――隴州。
此處雖是東北境,但也已是春意漸生。這日午時,十餘騎駿馬自南疾馳而來,馬頸處掛著的竟是明黃色的符袋,一望便知是前來頒旨的欽差大臣。
駿馬在蒼平鎮北面的驛站前“唏律律”停下,眾人紛紛下馬,為首的頒旨三品內侍周之琪抹了抹頭上的汗珠,道:“跑了一上午,大夥都辛苦了,就歇歇吧,只要申時末能趕到隴州就行。”
驛丞過來將眾人迎了進去,知這些內侍們是前往隴州薄公處頒旨,忙好茶好菜地侍候著,陪笑道:“各位大人辛苦了,各位怕是未出元宵便動的身吧?”
周之琪頗有幾分皇宮內侍的眼高於頂,斜睨著驛丞道:“可不是,若不是皇命在身,誰耐煩正月裡跑到你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驛丞點頭哈腰:“是是是,咱們蒼平鎮是差了些,但只要進了隴州,薄公那處,還是繁華之地。各位大人是聖天子派來傳旨的,薄公定會好好款待各位大人。”
周之琪吃飽喝足,負上黃綾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