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爸,是真的!”柔娃焦急的解釋:“那時候,我半蹲在樓梯口想看您是不是要出去,結果有人推了我一下。”
“是誰?”他詫異的問。
柔娃回想。“當時起居室好象有人在,又好象沒有,我記不得了,因為我從房裡衝出來就到樓梯口,沒有注意,可是,我到現在還感覺到那個人的手貼在我背心的恐怖,……家裡每個人我都熟,為什麼會沒注意他是誰呢?”一好了,不要再去想,當作是意外就好。“韓寶玉儘量剋制,想表示得輕鬆些。”你這麼可愛,誰會想害你呢?“”喔,對。“她嘴上應著,心中可著實不服氣。
“你知道胡思亂想將有何後果嗎?”
“不知道。”
“會變得多疑,對家人不信任,你想這樣活著多痛苦。”
是我多疑嗎?柔娃姑且將信將疑,醫院的工作人員送來晚餐,打斷她的思緒,不過她想爸爸說得很有道理,對於一起生活十幾年的親人懷有疑心,不但累人而且很苦,再說我又沒得罪人,誰會來害我呢?韓寶玉要她吃飯,她任性的拒絕了,醫院伙食不好吃,她要熱狗、炸雞、蝦片、可樂。
她很聰明,知道這時候有任何要求,父親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韓寶玉乖乖出去外面買,不過將冰可樂換了熱巧克力,柔娃嘟一下嘴巴也就算了,飯菜由韓寶玉替她吃了。
醫生來查房時,表示柔娃可以出院,韓寶玉要求再住一兩天,這位醫生是好好先生,笑笑便走了。
柔娃吞下香脆的蝦片,說:“我已經沒事了,我想回家。”
韓寶玉檢視她手臂瘀傷,說:“不差幾個錢,再住一兩天好了。”實則他另有打算,不想給女兒知道。
“X光照出來怎麼樣?”
“沒事,不要擔心。”韓寶玉漫不經心的安慰著。
宋道揆每天從補習班下課便趕來醫院,碰巧遇上家族大會串,韓仲節一行人吃飽了飯便順道來探訪,把整間病房擠滿了。韓寶玉算算人頭,就差大嫂和少傑,悄然走出病房,不與任何人招呼。“寶玉!”
韓仲節跟著走過一條長廊,才決心叫住他。
“二哥!”這兩個字叫來多生疏啊!韓仲節趕上去和他並行,兩人默默走了一段。
“聽大哥說你離婚了。”
一嗯,留不住的怎麼也留不住。“韓寶玉冷淡的說。
“大哥要我別在你面前提起,其實我倒要恭喜你,分手對你才是解脫。”韓寶玉懷疑的盯著他,良久,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他的看法。韓仲節想拉他的肩跟他和好,但寶玉已經不是當年淘氣的少年,他變得冷淡、嚴肅,想想,該有十五年沒聽見他大笑了吧,韓仲節始終伸不出那友善的臂膀。
電梯門開了,韓仲節正想道別,猛然自電梯裡衝出一個女人,揪住韓寶玉,一個耳光便用過去,破口大罵:“你這死沒良心的臭男人,你死到那裡去了,今天才出現,太晚啦,你兒子沒有了,……你絕子絕孫,死沒人哭……”
此人正是嶽翠峰,她原本無意多管閒事,但方問菊因傷心過度造成流產,又不敢給方爸方媽知道,處境淒涼,嶽翠峰油然生出兔死狐悲之傷、物傷其類之痛,此番見著韓寶玉,自然是左看不順眼右看眼不順,暗道英俊的男人是禍水的哥哥──禍根。韓寶玉摸摸捱打的地方,像瞧瘋子似的瞪著嶽翠峰。“我要不看你是女人,我就跟你不客氣了。”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到時候你還有臉跟我不客氣就儘管別客氣。”
“誰?”
“還有誰?還有誰?”嶽翠峰真懷疑他到底有幾個女朋友。“問菊?她在這裡?做什麼?”
“婦產科在上面,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韓寶玉不安的尾隨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