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我這根手指頭指的方位往前瞧,看看瞧著了啥個物事?”
汪來喜的眼睛貼著姜福根的指尖望了下去,果然不錯,就在河灘那一邊,草影掩映處,正有幾條人影往這裡奔跑,更明確一點說,似乎是一個人在前面逃,三個人在後頭追,不過,跑的人都很認真,全像恨爹孃少生兩條腿的模樣。
眼角一碟,姜福根道:
“看清楚光景了吧?這是疑神疑鬼麼?”
汪來喜“哦”“哦”連聲:
“是有幾個人在河灘上追逐,不過,雖不見得是疑神疑鬼,卻與我們什麼相干?”
姜福根陰陰的一笑:
“行走江湖,對任何不尋常或突兀發生的情況都要密切注意,暗中戒備,不該長花的地方有了花,不合打尖的地頭上開了店,全非好徵兆,一個陌生人的一杯茶,橫在路當中的一截樹,說不定皆是要命的陰謀,什麼事有關係,什麼事沒牽扯,得等事情過去了才知道,來喜二哥,你好生學著吧!”
汪來喜悻悻的道:
“你他眼少教訓我,至少我還明白河灘上這幾個人熊和我們扯不上干係!”
忽的,潘一心詫異的開口道:
“奇怪,你們看看這幾個人的穿著打扮——”
姜福根眼神銳利,點頭道:
“不錯,他們全是一樣的服飾,灰色勁裝,灰色頭巾,胸前以白絲線繡著相同的麒麟圖案,看來竟是同一個幫口的人……麒麟圖案、麒麟標誌,好像有點眼熟耳熟……”
潘一心淡淡的道:
“‘白麒麟幫’,三哥,‘仙霞山’‘七轉洞’莊有壽那一幫子人便稱為它麒麟幫。”
一拍自己腦門,姜福根恍然道:
“可不是姓莊的那一幫?難怪看起來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潘一心道:
“下面的情形,看起來好像是他們之間有了內槓,自家人衝著自家人動刀掄槍,因由就不簡單了……”
汪來喜朝著楊豹道:
“你的意思如何,豹哥?”
一直沒有出過聲的繆千祥,這時謹慎的道:
“來喜二哥,攔下這檔事,可能落個眼線到手——”
汪來喜笑笑,道:
“現在還言之過早,且看豹哥怎麼說。”
騙身下馬,楊豹道:
“我們先過去看看,再做打算,眼下什麼都別做指望,還不知道這幾個鬼東西是在玩哪一種把戲呢!”
於是,姜福根的身形就在馬背上幕的騰空,凌空三個斤斗,姿勢十分美妙的直瀉而下,人在飛掠,口中不停出聲哈喝:
“潘肥,跟著來,立時三刻,就指望你那雙‘回龍腿’現威啦……”
潘一心答應一聲,隨後跟去,楊豹、繆千祥、汪來喜等人亦急追而下,縱然是這一段斜坡路,各人奔走起來也功力各判——繆千祥居然落後了十多步遠!
前奔的那個,是個環眼獅鼻,虯髯如針的彪形大漢,他身上已經帶了幾處傷,殷紅的血漬染得衣衫上下赤痕斑斑,他雙手緊握著一對“幹錐錘”,氣喘如牛的奔跑著,有時一個踉蹌,有時又一個翻跌,但不管身形腳步如何不穩,他總是拚了命往前狂奔,仆倒了爬起,爬起再仆倒,雖是挺吃力的,撐頭卻不小!
後追的三人,分成品字形緊逼於後,三個人的長像不同,身材迎異,但相似的卻全一臉的殺氣、滿面的兇殘,光景宛如吃了齊心丸,是非要前面這一位的性命不可了!
腳尖踢到一枚豎斜的卵石,大鬍子往上一掙沒有掙起,猛的一個溜地滾,差一點把傢伙都丟擲了手,他粗濁的呼吸著,挺膝扭腰,正待奮力站起,後追的三人中,那個個頭又寬又橫的壯實漢子已暴飛搶前,手上的大號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