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某看來,這是一杆忠心為國的護國利器,你卻說是兇器——李公子,你才真正是居心何在啊?”
李果被孔晟慷慨激昂的話說的掩口無言,面色漲紅起來。實際上,孔晟的反駁有點“強詞奪理”的味道,只是李果根本無法反駁回去。不說理了,單是氣勢,都被孔晟死死壓住,半點也反彈不得。
眼見主官的兒子被孔晟嗆得顏面掃地,禮部侍郎馬平忍不住大聲道:“長安候,你固然有大功於朝廷,但陛下已然恩寵有加,以不及弱冠之齡就封了長安候,你還待如何?本官勸你要知進退,不要恃功而驕才好!”
孔晟今日是鐵了心要一吐過去種種的惡氣,如何還能保持沉默,他扭頭望向馬平,凜然道:“孔某恃功而驕?!孔某不知進退?!真是天大的笑話!安慶緒偽燕朝廷當時被孔某趕出洛陽城,向北逃竄,孔某大軍囤積洛陽,繼續兵進長安,迎陛下還朝,建立不朽功業,乃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若是孔某不知進退,早就率先領軍進了長安!”
孔晟冷笑起來,聲音昂昂然震動全場:“孔晟自江南慷赴國難,無半點博取功名利祿的私心,孔晟率軍固守洛陽,功成身退,孤身進長安面聖,交出全部兵權,以閒散長安候之身蝸居長安城中,與人無爭,平日不過是釀釀酒、寫寫書,自娛自樂,你卻說某不知進退?!”
孔晟聲音無比的憤怒起來,他怒視著馬平,前進兩步:“馬侍郎,你當孔某真是軟弱可欺的少年稚子嗎?”
馬平臉色漲紅咬了咬牙,被孔晟反駁的無言以對。他其實有些畏懼地後退了半步,垂著頭坐了回去。
事實上,在場大多數人也都是無言以對。孔晟的話雖然聽起來咄咄逼人,但卻統統都是大實話,若是孔晟真的不知進退,恐怕光復長安的蓋世功績就沒有郭子儀、李光弼和楚王李俶什麼事了。
若是孔晟當真不甘心交出兵權,皇帝其實也不能硬來。畢竟,朝廷平叛尚未結束,還是用人之際。
眾人這才陡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少年郎,一直蟄伏在侯府深居簡出的長安候,遠不像他過去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和羸弱!
從他的話裡話外,一種無形的憤怒和怨氣沖天而起!
就連趙王李系都有些錯愕:鬧了半天,今兒個就是一場孔晟發洩怨氣的鴻門宴?
寧國公主俏臉微紅,凝望著孔晟,心裡暗道:原來他對父皇和朝廷的冷遇頗有怨言,平時都積攢著,到今日全部爆發起來!
孔晟若無其事地轉身回返。今日爆發,其實多半是表演的成分居多,而且,也不是做給眼前這些權貴官僚們看的,而是做給遠在宮中的皇帝李亨看的。
咳咳咳!
坐在第一排的楚王長子李適清了清嗓子,緩緩起身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出面跟孔晟叫叫板了,否則,孔晟今日的威名必然上升到頂點,作為楚王府這邊來說,若是半點反應都沒有,那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況且,孔晟方才的“自證清白”,言之鑿鑿,已經傷及了楚王李俶的威信,李適作為楚王長子,不起而攻之,就是在父親面前也無法交代過去。
“長安候,還請稍等!”李適的聲音傳過來。
孔晟嘴角浮起一抹不著痕跡的微笑,對於李適的反彈,他是等待已久了。今日這番表演,一大半是衝李適來的,李適若是繼續保持著沉默,孔晟反倒沒有辦法往下導演了。
孔晟拱了拱手,微微笑道:“奉節郡王,請問有何見教?”
奉節郡王?眾人皆驚,而李適更是面色震驚,他嘴角一陣抽搐,皺眉望向了孔晟。
他是李俶長子,但不是嫡出而是庶出。因此,他並不是李俶兒子中第一個被封郡王的。而皇帝昨夜派人去楚王府宣召,冊封他為奉節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