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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他們走出黑暗的甬道不遠,就看見了伯德溫,他身邊只有兩個扈從,兩隻強壯的手臂自黑色熊皮的無袖斗篷中伸出,他沒有拉上兜帽,雪蓋住了他的頭髮,濃密的眉毛與鬍鬚,眼睛在火把的照耀中亮如晨星。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守城第一日 下

readx;“你覺得獸人會在什麼時間進攻?”

“這場雪結束的時候。”凱瑞本說。

“常規,嗯?”伯德溫微笑著說,戴著厚天鵝絨手套的手指撫摸著寬劍的劍鞘,“你看到了些什麼嗎?”

“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遊俠說:“正是這令我心有不安。”

伯德溫重重地拍了拍朋友的肩膀。

他理解精靈遊俠為何會憂心忡忡,誰也無法在群狼環飼的情形下依然保持心情平靜,尤其那是一群沒有後路,飢腸轆轆的惡狼——但他並不那麼擔憂,無論如何,這只是一場戰爭,和每一年的初冬必將發生的戰爭一樣,鮮血、疼痛、死亡,他已經經歷了二十場這樣的戰爭,從一個身份卑微,只有一身衣服與一副弓弦的年輕獵人成為了雷霆堡的主人——他還清楚地記得赤著雙腳站立在城牆上向下射箭的感覺,比起恐懼更為鮮明的是寒冷帶來的麻木與刺痛,一個獸人跳上堞口想要把他撕碎的時候,是老爵爺的劍砍掉了那個獸人的頭——戰鬥結束後他得到了一雙靴子,那是一雙好靴子,雖然有點大,但好的他更願意把它頂在頭上。

在那場戰役後的兩年裡,他成為了老爵爺的扈從之一,然後他成為了騎士,他和潘妮結婚,結婚的時候仍然穿著那雙靴子,那時候靴子已經很合他的腳碼了。

***

第二場雪持續了一天一夜,在第三天的早晨,雲層變薄,光線變得明亮,整條龍腹隘口都被白色的雪覆蓋了。

在普通人的想象中,人類與獸人的戰爭必定是極其激烈與殘暴的,或許是,但如果你以為它從會有一個戲劇般地雷霆開場,那就大錯特錯了——第一個在這場戰爭中死去的甚至不是一個人類或是獸人,而是一隻普通的褐巖鷚,它被驚醒後立刻從自己挑選的樹枝上騰空而起,想要飛向空中,它以為的安全之地,但就在下一刻,兩隻鱗甲片片裂開的白爪子便抓住了它,鐵一般的喙隨之鑿穿了它的腦袋。

風送來了血和冬酒的氣味,冬酒在不善種植釀造的獸人那兒是種珍貴的飲料,除了他們的首領、祭司與勇士,普通的獸人只能在開戰之前喝到參雜著血的冬酒,這種來自於人類的飲料能沸騰他們體內的血,釋放他們的靈魂與麻痺他們的痛覺。

雷霆堡的守衛者們有條不紊地行動起來。

弓箭手在城牆中的暗道中交錯穿行,時不時地停下來看看塞住了射擊孔的活動石塊是否能夠順利拔出——有些石塊會被凍住或是被攀援植物的根系纏住,他們向外張望,比以往好的是大雪僅僅累積到了膝蓋高的厚度。之前格外寒冷的那幾年積雪甚至沒過了最為低矮的一列射擊孔,暴風雪遮蔽了他們的視線,很多時候要等到獸人衝到了弓箭即將失效的位置才被他們發現,而且超過人身高的積雪也成為了他們最好的掩蔽所和盔甲。

通道擁擠狹窄,寒冷陰暗,懸掛在頂和牆壁上的玻璃瓶子裡裝著磷火以提供必要的照明,這兒可不適合使用火把或是火盆,弓箭手們在等待的間隙將手放入自己的懷裡,以防它們在緊要時刻僵硬失靈。

城牆上計程車兵開始最後一次檢查和推出弩炮,小型的扭力投石機,伸出城牆的木質平臺,環繞城牆的臨時木質通道等等——他們就在城牆上用大鍋燒煮積雪冰塊,等它們融化後潑灑到所有的木製品與城牆上,一些水沿著石塊的縫隙流入了射擊孔,打溼了正靠在射擊孔邊觀察外界的弓箭手,引來了一陣極為精彩的大嚷大叫。

更多的水在流下傾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