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時被嚴酷的低溫劫持,它們在還是水的時候是那麼的溫軟脆弱,毫無防備之力,但它們凝結而成的冰塊又是那麼的堅硬,就像是為雷霆堡的城牆所特設的一套無色的鋼鐵盔甲,就連銳利的長矛也難以穿透。
凱瑞本與一部分精靈分散在箭塔與城牆上,手持在精靈們中相當常見的三角單體弓,銀冠木的弓身,閃爍著金屬般的銀灰色光澤,他的腳下放著箭囊,裡面裝著近二十支箭,他拔出其中的一支,搭上弓弦,彷彿只是問候一下老朋友那樣漫不經心地輕輕撥動,但伴隨著一聲短促的鳴響,一隻大鳥粗噶地慘叫著自灰白的天空墜落,重重地摔跌在距離黑髮施法者不過數十尺的地方——那是一種很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鳥,它光裸,連一根絨毛也沒有的三角形頭顱是黑色的,但彎曲向前的喙與如同碩大腫瘤般的嗦囊都是紅色的,這讓它看上去就像總是把頭埋在內臟裡那樣鮮血淋漓,它的生命力也同樣地超乎尋常鳥類,凱瑞本的箭貫穿了它的脖子,騎士們往它身上潑了油,點燃它然後用長矛挑著它把它丟出城牆。火焰在它的身上燃燒,但它被丟下城牆後,那種如同老人哭泣又如孩子大笑的叫聲依然持續了很長時間。
“赤嗦禿鷲,”凱瑞本說:“獸人之神卡烏奢的聖鳥,獸人的祭司飼養它們,它們吃腐肉與毒蛇,爪子、喙、血和羽毛都帶著毒和能夠引發瘟疫的蟲子。”
“這是獸人們向他們的敵人所昭示的惡兆。”遊俠凝視著遠方,說:“他們就要來了。”
更多的赤嗦禿鷲穿過山谷,飛向雷霆堡,如果有同類在未曾抵達城牆之前就被射了下來,它們會落在被鮮血汙染的雪地上爭先恐後地大朵快頤,當它們伸縮著腦袋向上張望時,就算是最為堅韌勇敢的戰士也會為那種充滿狡獪與惡毒的眼神不寒而慄。
精靈的銀笛率先穿透了冰冷透明的空氣,人類的號角緊隨其後。
首先出現在隘口另一端的並不是獸人的戰士,而是獸人們的人類奴隸,年幼的半獸人與年老、受傷以至於無法作戰的普通獸人,他們參差不齊地散開,步履瞞姍地搖晃著前進,不斷地用手中的樹枝用力戳刺著前方的地面,每一步都走的非常慎重——但這不意味著他們就能安然無恙地穿過整條峽谷——克瑞瑪爾有幫助雷霆堡的人類在峽谷中設定陷阱,在天氣足夠寒冷的前提下,法師施放法術令得泥土變軟,地面塌陷,人們用以隱藏和覆蓋它的是浸透了水的草蓆,它在被凍透之後能夠承受得起一個人類的少女在上面從容行走,但絕對無法承擔得起一個獸人的重量,遑論無論樣式大小,都是沉重異常的攻城器械。
這些獸人們的廢棄品只是被用來測試和充填陷阱的,當第一個人掉下陷阱時,他們之中沒人感到意外,雖然前進的腳步不可避免地放慢了——人類奴隸是最先被消耗殆盡的,除了掉進陷阱那一刻處於本能發出的叫喊聲之外,他們沒再發出一點聲音——或許他們知道那只是徒勞,無論是痛苦的**還是哀慼的求助。倒是那些仍然處於幼年期的半獸人和普通獸人在落入陷阱後還會抱著一絲希望祈求族人們的寬憫,但迎接他們的只有大塊的積雪。
緊隨其後的獸人士兵將周圍的積雪推入深深的凹坑,對那些詛咒與哀求充耳不聞,這些陷阱並不致命,底部既沒有尖銳的木刺也沒有纏繞在一起的毒蛇,落入陷阱的人類,半獸人和獸人幾乎都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