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瀟遞上一粒白玉紐扣,這種紐扣做工精緻,打磨頗費功夫,因此價值不菲,在富貴公子圈裡很是流行。蕭家能用得起也喜歡這種講究的,只有一個人。
“大公子,二公子找到啦……”管家祥安急衝衝地跑進園子,在他身後,幾名幫眾抬著一張軟榻。軟榻上酒酣如雷的正是大家將城裡翻了個遍才找到的蕭翰齊。
“回大公子,趙海他們幾個在城北新開的醉紅樓找到了二公子。但二公子宿醉未醒,沒有辦法,便……便抬了回來……”祥安的聲音越說越低。因為他看見蕭天山的臉色越來越冷。雙拳死死交握著,嚇得他把聲音吞了回去。
“祥安叔!”蕭天山的聲音冷得像冰。令祥安生生地打了個寒戰,只見這個一向冷靜平和的大公子此時目光凌厲,緊盯著軟榻上的蕭翰齊緩緩地道:“將蕭翰齊綁進靈堂,請、家、法!”
一桶冷水從頭淋下。蕭翰齊緩緩睜開眼睛,嘴裡喃喃出聲!“下雨了嗎……”
冷著臉端坐在輪椅中的蕭天山唇角緊抿,一臉盛怒表情,彷彿隨時都將爆發出來。但他忍耐著,深吸一口氣剋制著自己的聲音,緩緩道:“蕭翰齊,你可清醒了嗎?”
突聞大哥如修羅般的聲音。蕭翰齊打了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看著堂上一片白色,不由詫道:“大哥。這是怎麼了?”
“父親死了!”蕭天山再也忍不住,重重地吐出這幾個字,面目因極度的憤怒而開始猙獰:“你說,昨晚你和父親說了什麼?”
“昨晚?昨晚我在……”
蕭青瀟指著二哥哭道:“昨晚我親眼見你在父親房裡說家主之位的事情,父親很是憤怒,肯定是你怪父親要將家主之位傳與大哥,你便惱羞成怒,氣死了父親,你還不承認!”
“瀟兒,不是這樣的……”
“這是什麼?別說你根本沒到過父親房裡。”蕭青瀟展開手掌,手掌上正是那粒白玉紐扣。
蕭翰齊一見那粒白玉紐扣,甚是驚詫,他不解地看了大哥一眼,見大哥目光深邃,無動於衷,不由低頭陷入了深思。
蕭天山忽道:“祥安叔,請家法!”
祥安在堂下聽喚,連忙高舉著一根紫木藤條,一臉恭敬地走了進來。蕭家眾人在見到這根紫木藤條後皆面露恐懼之色,因為他們知道,紫木藤條是蕭家制裁嫡系子弟的,當請出家法時,任何人說情皆不管用。
蕭靖允家主在世時僅用過一次,懲罰的也是這二公子蕭翰齊。紫木藤條的威力是尋常鞭力的五倍,當日蕭翰齊被打得皮肉翻飛,血痕縱橫,若不是殘腿的大公子蕭天山拼死相求,又以身護在二弟身前,家法是不會停的。從此,這根紫木藤條便一直束之高閣。用蕭家主的話說:我還不想賠上天山的性命。
但是今天,在父親的靈堂上蕭天山卻請出了家法,要懲治這個他昔日曾拼死相護的兄弟,怎叫祥安和蕭家眾人心中不顫抖生懼?
“蕭翰齊,你仔細想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有不實,家法無情。”博天山幽深難測的雙眼與蕭翰齊澄明無畏的雙眼對視,緩緩說道。
蕭翰開雙膝向前爬行了幾步,眼含熱淚朝著父親的靈柩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高聲道:“請父親在天之靈,指給孩兒明路。”然後朝向大哥堅定道,“蕭翰齊願領家法,請大哥明示。”
“鞭笞六十!”蕭天山下令。
紫影一道道落在蕭翰齊**的背脊上,很快便見血影密佈,慘不忍睹。他緊咬牙關沒有吭一聲,只是看著高坐堂上的大哥蕭天山,和站在大哥身後一臉擔憂的小妹蕭青瀟,他的嘴角竟掛起一絲奇異的笑容,任冷汗潸潸而落。祥安也咬著牙將一鞭一鞭抽落,不敢停留。家法既出,若無家長命令,他是不能停止的。
六十鞭領完,蕭翰齊緩緩抬頭,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