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女子,但畢竟是榮親王妃。我若為了昭祉替她一小小宮嬪做事,豈不是丟了王爺的臉面?”
她說完似是沒了力氣,整個人都沒了精神,懶洋洋地趴到他懷裡去。摟住他的腰,一如她很早就想做的那樣,悄聲說:“我告訴她,我家王爺要是知道我被人要挾,他會不高興的。”她回想起自己當時的小樣子,那也是十足的狐假虎威。
榮王笑了笑,已經明白過來。城澄和妍嬪鬧僵,昭祉隨時都有可能有危險,城澄已經等不及。她雖沒有明言,但他知道,她在催促。
還好,他為那一天已經準備了七年。倘若沒有這七年的累積,自然就不會有機會監國理政,得到皇帝的信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子所說的怎麼會錯呢。該做臣子時,應當為臣,該為君之時,斷乎不能為臣。他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天下向來便是殺伐決斷得來的,他已折服了七年,將這滄桑鉅變推延了七年,如今這幾乎唾手可得的江山,如何能失之交臂?他的天下,最終還是會到他的手中。
他懷裡抱著她,微微低頭便聞到她的髮香。倘若是尋常人家,晚飯過後便是孤燈一盞,促膝長談,夫妻間說盡無限的家長裡短,何等愜意?如今他也貪圖安逸,享受著此刻的溫存。他希望,她會一直這樣美好下去。
“沒錯,你最懂我,我會生氣的,就像這樣。”他吸了一口氣,鼓起兩腮,似是在逗她一樂。
城澄很美,美且清純,所以她笑起來很好看,只是那張美麗的面孔上已經許久不曾有過發自內心的笑意。
好在他的表情成功將她逗笑,裴啟旬凝視著她,承諾道:“你放心,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城澄點點頭,想起自己當年還未回京之時,曾經聽人說起榮王,言者皆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彷彿他的歸來就意味著山河動盪,日月不安。然而延祚一朝已經過去整整七年。七年來,他以臣子自居,彷彿外人猜測的反意,只是虛無縹緲的笑談。只有她這個枕邊人才知道,榮王為此做了多少準備。
裴啟旬不在府裡的這些天,宮裡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珍皇貴妃蘇臨水,不知因為什麼事情觸怒了龍顏,竟然被貶為貴人,打入冷宮了。
要說起這件事的原委,還和城澄有關。那天宮宴之上,城澄和妍嬪的對話恰好被珍妃的線人聽到。珍妃聽說之後,方知皇帝為何那般寵愛昭祉,頓時怒火中燒。她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兒,那樣懂事和聽話的孩子,可皇帝從不曾多看她一眼,因著珍妃不受寵的緣故,他也吝惜對大公主的父愛。那時候大公主得病,皇帝想都不想就讓人把她挪出宮去,珍妃想到這件事情就來氣。當天晚上她就衝到乾元殿去,諷刺皇帝不顧自己親閨女的死活,反倒疼愛別人的女兒,不知懷的什麼心思。
皇帝雖然不說,但長子和長女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結。還有城澄,那是他心口的一道傷疤,怎能任由珍妃揭開那血淋淋的真相呢?所以他大怒之下,一時衝動,也顧不上什麼太后和蘇家,直接下旨將珍妃打入冷宮。珍妃也是倔強,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求饒的話。
事情發生之後,最著急的人自然是太后。原本良妃已死,後宮中已是珍妃獨大,可他們遲遲沒有等來皇帝立後的訊息,只是封了珍妃一個皇貴妃,還提拔了一個寧妃上來。現在好了,不僅沒能做成皇后,還被打入冷宮,這可不是前程盡毀了麼?
不過,薑還是老的辣,太后沒有急於出面替珍妃求情,甚至也沒有去冷宮看望過珍妃,只是任由蘇臨水在冷宮裡自生自滅。並不是說太后便打算就此不管她了,只是大致瞭解了事情經過之後,太后就知道,皇帝雖然有錯,但還是珍妃太過沖動。藉此機會,給她一點教訓也好。璞玉不經過打磨,怎能成為完美的奇珍呢?
☆、第71章 談判
第七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