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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她此時卻只是靜默一瞬,隨即仰起臉看向他,支著下巴笑問:“憔悴?……那,我變醜了嗎?”

她總是有叫他忍俊不禁的能力,哪怕他心情再不好,聽她說幾句話也就豁然開朗了。是以裴啟旬提出七分笑意,用手指劃過她的鼻尖:“怎麼會?本王的王妃一直都是最美麗的女人。”

並非蜜語甜言,而是真心實意。別人如何看,他不管,只是城澄在他的心中,永遠都是那麼翩躚美麗。他那雙寒潭似的眸子,只有在看向她時,才會那樣溫柔憐惜。

他專注地望著她,不難發現城澄雖然在朝他撒嬌,目光中卻留有幾分惆悵。他慢慢握住她的手,稍稍握緊,努力讓她不去想那些煩心事,讓她知道她還有他。“城澄,你有心事。”

曲屏香暖,燭光柔和,在旁人面前,榮王的笑容總是很淺,笑意甚少深達眼底,此刻卻是難得的溫柔。若不是為這一雙兒女操碎了心,城澄本應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回想這幾年來,從一開始的牴觸,到後來的敞開心扉,他們兩個幾乎無話不談。可這一刻,城澄卻有些猶豫。

因為她知道,謀反是件大事,必須徐徐圖之,絕不能操之過急。所以這幾年來無論多想多念,她都儘量將這份急切的心情埋藏在心底。

但現在,妍嬪對她咄咄相逼,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如果昭祉有個三長兩短,城澄不確定自己還能假裝堅強下去。

她只能將心事說給他聽。城澄輕輕咬著下唇,停頓幾息後才考慮好如何開口:“前些天在宮裡,我遇見了妍貴嬪……就是,昭祉的養母。”

燭火映在她的黑瞳之中,彷彿在躍動。光暈昏黃,映出兩人的心境。

茶杯之上,氤氳漸起,沒有半分攲斜,直至消失。榮王耐心等待著,靜靜聆聽著。自從他搬進城澄屋裡,為了表示自己對城澄的信任和尊重,裴啟旬便再沒有叫人專程盯著她的行蹤,回頭報給他了。新年宮宴,他自然也有去,只是彼時無暇顧及,未曾照顧到城澄,不知她有遇見何人。待妍貴嬪三字入耳,裴啟旬眉心一皺:“她如何?”

他已猜出,城澄的心結大抵與妍嬪和昭祉有關,只是不知具體。

她如何?既然得皇帝幾分寵愛,自是冰肌玉骨,生得一副好皮囊。可這些統統與城澄無關,她只在乎妍嬪待昭祉如何。宮中偶遇,妍嬪不過一小小貴嬪,而她身為親王正妃,身份地位堪比皇貴妃。看在昭祉的面子上,城澄對她以禮相待,客客氣氣。卻不想妍嬪卻恃寵而驕,囂張至極,處處針對自己。

想起當時的情景,城澄水眸低垂,微微嘟起櫻唇,小孩子告狀一般氣呼呼地說:“她欺負我!”

說完這句猶不解恨,她竹筒倒豆子般把妍嬪怎麼出言不遜、冒犯頂撞自己的經過給說了出來。想了想,最後還添上了自個兒的分析:“她討厭我,我也討厭她。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她竟然利用昭祉的身世,要我替她做事。”想到這裡她就是一肚子的氣,一怨皇帝,恨他竟然把他們過去的事情說給妍嬪聽,還把女兒送給這樣的女人撫養;二氣妍嬪,竟敢用她女兒的安危要挾於他們夫妻。

像榮王這樣的人,說話辦事總是留有三分餘地。比如討厭一個人,他不會直說討厭,可城澄就會直言。“討厭”二字從她口中吐出好似一句玩笑,又好似在表述心中的不滿。他笑著搖頭,想必教她讀過的詩書,她都沒有記住呢。不過也好,她很直白,而他喜歡直白。

他嘴角的弧度若有若無,默默地記下這件事。宮外的世界他可以周旋運籌,可是宮內也自有另一番*存在。故而,他們所要對付不是一個皇帝和榮王,還有那不見硝煙的九重宮闕。

“做事?什麼事?”

城澄抬起一雙杏眼看著他,搖了搖頭,答道:“我不知道,因為我當時便斷然拒絕了。城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