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蘇洛陵那張被劍刺穿胸骨的扭曲臉龐被特寫放大到眼前時,她不禁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尖叫起來。
此時白綾紛紛,大風吹起三丈綾,草屑依依,入春枯長三寸情。八角亭的銅鈴不住地來回飄蕩響動,彷彿正在召喚遙遠的靈魂前來奔赴索命。
有道是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但是真正輪到自己頭上時,哪裡還有半點坦蕩?即便有,在如此境況之下碩果僅存的那點點無畏也早已蕩然無存了!
更多的並非是膽怯,而是對未來的恐懼。
一次次的夢境顯示,她夢到過的一切皆會在現實中發生,那靈驗地好似她自己就是個占卜師一樣。不用扶乩問神,也不必等誰來入體,深睡時做的夢就能預示未來。
從夢到黃葉,黃葉便出了事兒,到夢到蘇泊生蘇泊生亦難逃死神之手,如今夢到了蘇洛陵——那又會怎麼樣?
她豁然張開眼睛不教自己胡思亂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巧合,天底下哪裡會存在這種事情!
張眼間面前池水沁藍,波光瑩瑩之中還有游魚聚成一團熱鬧地捕食。這一瞬間,她又恍然覺得剛才自己只是一時地腦子打結,因為蘇泊生的事情使自己神經太過緊張了,才導致出現了幻覺。
收拾好情緒,她便打算往前頭過去。
“姑娘!”身後一道不陰不陽的聲音宛如冷風似地吹進後背,頓惹起滿身的雞皮疙瘩全體起立。
“誰?”其實蘇綰不用問,心裡早知道是誰。只是那會兒腦子才從幻覺當中走出來,還沒完全暢順。
廖管家的一寸鼠目浮到眼前,帶著幾分涼涼的笑意說道:“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呢?”
“我……”蘇綰嗝了一下,“只是到處走走。近日園子裡太多事情了,我想出來散散心。”
“哦?”廖管家陰笑著,“老奴倒有一處好地方,姑娘去那兒,定能省卻諸多煩擾。”
蘇綰眼一眯,不知道老頭子打的什麼鬼主意:“還請廖管家指教。”
廖管家摸摸自己的羊胡,皮笑肉不笑:“鬼門關!”說著猝然動手,張手就將蘇綰推進了池子裡。
“嗵”地一聲,蘇綰根本來不及防備,就被嗆得喝了好幾口池水。
廖管家陰測測地道:“姑娘別怪老奴心狠手辣,老奴也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明年今日,老奴定來墳頭拜掃姑娘的。哈哈哈哈……”
廖管家哪裡知道蘇綰是穿越來的,游泳潛水那根本是小菜一碟。這會兒自己腦子被冷水一衝當即就清醒了,暗罵自己沒防著這隻老狐狸。可是從來沒想過自己與他有什麼隔夜仇的,他竟要出手奪她性命。
廖管家兀自在岸上狂笑,心忖蘇綰是必死無疑的了。
但蘇綰卻一心想著廖管家的身份不簡單。他既說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話,那麼身後必定還有人撐著。這個人,難道會是蘇湄?她故意在水中佯裝溺水的模樣,死命撲騰呼叫:“救命……救咕嚕嚕嚕……命……廖管家……咕嚕嚕嚕……你為什麼要殺人……你咕嚕嚕嚕……是不是蘇湄,是蘇咕嚕嚕……”
廖管家臉色大變:“你怎麼知道蘇湄身份的?”
原來廖管家同蘇湄果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兩個難道都是替人做事的?那背後的這個與她又有何相干,為何要這般害她?
“我早知道了……咕嚕嚕嚕……你……你們……”
還不待蘇綰再演下去,廖管家早已紅了眼珠子,搬起八角亭旁一塊觀賞石,狠狠朝蘇綰當頭砸下去。
“啊!”蘇綰哪裡料到這個半截腿都在棺材裡的老頭果真就如此辣手了,也不為自己多積點陰德,見她在水裡快要淹死還不夠,還要落井下石。忙潛到水裡去,但耳朵旁還是被那塊觀賞石給劃了一下,頓時在碧綠的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