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斜覷到圍著屋子的綠籬外,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子半屈著身子,雙手撐扶在那充當進出口的小木門上,一對美眸正看著他,見他目光投射過來,還含笑地對他揮了揮手。貓兒?不及細想,他直接從視窗躍下,一個翻滾,落定在草地上,看得來人是大搖其頭。
“我真為你家的門抱屈,你簡直是在否定他們存在的意義。”
藍斯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有事?”
映然輕笑道:“我來結草銜環啊!”
他揚眉,譏誚道:“我這裡可沒織布機。”
“我也不是白鶴,身上可拔不出羽毛啊!”她笑意盈盈,“我只有這個而已。”她指指腳邊的一袋東西。
“那是什麼?”藍斯有一絲好奇。
“謝禮啊。”
“西瓜?”他看見袋中有一顆翠綠的圓形物體。
“可不是。”映然一臉高深莫測。
藍斯不再多說什麼,“進來吧!”映然會來找他,明天太陽怕要從西邊出來了。接過她手中的袋子,他領她進到屋中,隨手要將播放中的音樂按掉。
映然忙阻止他,“別關,別關,我挺愛這首曲子呢!”
“流浪者之歌?”
“聽過Sarasate不少曲子,就這首最深得我心。”
藍斯莞爾,“你身上有流浪的味道。”早聽說卡萊兒·黎的嗜好是浪跡天涯了。
映然聞言,故意湊到他身邊嗅了嗅,“還好,比你的濃一點就是了。”
“這麼愛流浪?”巧得很,映然今天的打扮就像是個以四海為家的吉普賽女郎。
“我可是為了流浪而流浪,不像有些人啊!為了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而流浪,可憐得很。”她意有所指。
“哼!”藍斯哼一聲,不作任何評論與反駁。
映然總算知道什麼叫自討沒趣了,她不以為意地吐了吐粉舌,“幫個忙,把這些東西提到廚房吧!”
“這些東西到底是……”他看了半天還是看不出所以然來。
“你忘了嗎?前兩天你救了我,說好要請你吃飯的。”映然這幾天念茲在茲的就是欠他的這一餐,她平常可不會這麼勤快,只是有前車之鑑,怕這匹狼又挾恩惠以求報酬,她才不想像上次一樣躺在砧板上任人宰殺。
“我說過不用了。”藍斯帶著映然走進廚房,把東西擺在流理臺上。
映然忙點頭,“要的,要的,我這個人最瞭解什麼叫知恩圖報了。”
藍斯將她的熱切看在眼裡,忍不住嘲弄道:“你是怕我提出別的要求吧?”
心中的算計被一語道破,她頓時傻眼,忙打哈哈道:“我是那種人嗎?”她避開藍斯瞭然的視線,卻看到流理臺旁他尚未清除的午餐,她不敢苟同地用指間拎起一個速食調理包,“你就吃這個?”語氣是十足十的嫌惡。
“方便。”他一向不是個美食主義者,食物方面總是過得去就好了。
“為了方便就虐待自己的肚子,我是不是該慶幸你不是吃泡麵?”受傷的人是該好好補一補的,這人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映然發現自己竟然有一點心疼。
藍斯不答,只是看著她從袋中拿出一堆東西,“需要幫忙嗎?”
“不用。”她做菜的時候,一向不喜歡有人在旁礙手礙腳,所以她把藍斯推出廚房,“你沒聽說過『君子遠庖廚』嗎?你在這等著張嘴就可以了。”
“看來我只能說恭敬不如從命嘍!”他毫不反抗地在沙發上坐下。
她嫣然一笑,“我就說你這人不笨嘛!”翩翩倩影轉入廚房中。
半小時後的院子裡,藍斯和映然在輕柔晚風陪伴下,享受浪漫的“霞光”晚餐。
覆著桌巾的餐桌在映然的指揮下被藍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