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睡覺……扇子一拍手心,他還是去看看他好了……
秦恕的速度很快,當白慕之走進房間時,他已經卷過被子蓋好,把自己纏的像個蛹。幽幽嘆息一聲,白慕之走到床前,低聲喚,“小恕--”
“你出去,我要睡覺。”秦恕整個人悶在被子裡,聲音有些甕。
白慕之把他的被子拉下一些,“好,我這就出去。你被子蓋好,莫不要染了風寒。”
秦恕早知道白慕之長得好看,不然也不會風流到整個江湖都聞名。可以前的好看,不管遠近,他都沒有如此細細的看過。秦恕裝作心不在焉的看著正在給掖被角的白慕之,他的眉毛很長,斜斜的幾乎沒入鬢角,眸子也有些狹長,當他認真的看一個人時,不管他用的哪種表情,被看的人總會覺得隱隱約約有無限情絲飛來。尤其他扇子遮面,只露一雙眼睛時,那種若有若無的挑逗……
此刻他正傾了身子,細碎的陽光披在他的身上,墨髮從肩頭滑落,不停的說著他應該要注意的話: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就不要亂動。外面雖然暖,可還是有風的,一個不小心,是要染風寒的。總是這麼不注意,讓別人放心不下……
秦恕突然想起來,不知道多久以前,他和他品茗對弈。那一次他們沒有賭任何東西,只是在下棋。那時他們是在一個畫舫上,外面下著絲小雨,裡面燻著炭火暖爐,他和他,是那般的悠閒。他性子一向急了些,棋子下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白慕之下得很慢,每下一步,都會想很久。兩隻手指夾著白色的棋子,並不急急的落下,而是舉到頰邊停留很久,像在思索的樣子。
有幾次夜裡醒來,不記得做過什麼樣的夢,只記得夢裡的那一幕,簾外細細綿綿的雨,簾內嫋嫋的香氣,白衣的他,滄海明月的玉扇,修長的手指,白色的棋子,映著水色的唇……
他的慕之……他們怎麼就走成了今天的樣子?
驀地鼻間一酸,眼睛有些溼潤,他閉上眼睛,側過身子,聲音有些緊,“我要睡覺。”
他聽到白慕之淺道了聲好,聽到他直起身子時細瑣的衣衫聲音,聽到他腳步儘量放輕的聲音,聽到他緩緩的關門……他甚至覺得,聽到了白慕之內心的嘆息……
不想面對……仍是不想面對呵……他不想讓他們看著他死……
白慕之走到溪邊,低頭看著水流潺潺,眉心緊皺。小恕,你是不想讓我們看著你死吧。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已經在我們面前死過一次,我們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
漫天飛雪中,斷魂崖上,又走來數十人,前面帶頭的,是一個揹著藥箱的銀髮男子,和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
抬頭,漫天飛雪,仿若永遠落不完;低頭,蒼茫雲海,仿若不知有多深遠。引發男子衣衫飄搖,“蝶兒,你真要讓我跳下去麼?”
紅衣女子杏眸圓瞪,掐了掐他的手臂,“當然!你是神醫木華嘛!你不下去,我們怎麼把小恕救上來?你要是救不了小恕,老孃就休了你!”
木華嘆息,“蝶兒……好像我們到現在,親都還沒成,你怎麼休我?”他溫柔的眼眸在谷蝶身上游走,“蝶兒可曾想過,如果我……我要是跳崖死了,你和我們的孩子……”
“屁!你都說了,親還沒成,這孩子自然是我一個人的,跟你沒關係!”谷蝶的手下意識的撫著有些突出的小腹,“反正我就是要小恕活著,當時要不是他,你連見老孃的機會都沒有!他要是死了,你一輩子也別想娶我!這孩子,就當沒有爹,以後就姓谷!”
“你說什麼?”木華銀髮飄揚,語帶威脅。
谷蝶往崖下看了看,笑的妖嬈,“或者說木華你武功不濟,沒有信心贏了那個沒死的?”
深深嘆息一聲,“蝶兒--你明知道我是定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