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外側沾滿了雨水,裡面倒是還幹著,披在身上很有幾分暖意。
安檀下意識抓緊了衣服領口,把自己露在外面的面板全都裹在了裡面,這才有心思看清楚現在家裡的慘狀——
窗戶破了個大洞,不光是玻璃,就連木質的窗稜也從中間斷裂,窗簾被外面的大風吹得高高揚起,忽閃忽閃的飄著。
沒了窗戶的遮擋,家裡進了不少雨水,滿地都是玻璃和碎木頭,合著絲絲縷縷的血跡,屋子裡早已經因為打鬥被掀的亂七八糟,像極了兇殺案現場。
“容宴西,你好點了嗎?”
容宴西冷冷瞥了她一眼:“我問你,我今天如果真的殺了他,你會報警抓我嗎?”
“……”
“會,還是不會。”
“……會。”
“嗤,果然,安醫生還真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市民。”
“但我會跟警察解釋清楚的,你是為了我才……”
容宴西沉沉吐出一口氣,靠著牆緩緩坐下,半是自嘲半是玩味:“安醫生跟我非親非故的,我為了你殺人,警察會信?”
“也不是完全非親非故。”
容宴西挑眉,看她。
“你是我前夫。”
容宴西翻了個白眼,像是早就料到從她嘴裡聽不到什麼好話。
他低頭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男人。
徹底沒了反應。
客廳裡從剛才的驚天動地變成現在的寂靜無聲,安檀遲疑著開了口:“這麼晚了,你聽到我喊救命了嗎?”
容宴西沒好氣的說:“沒聽到。”
“……”
“你當我晚上不睡覺專門趴在你家門上聽動靜嗎?還是覺得我在你家裡安裝了竊聽器,裡面發生什麼我都能聽現場直播?”
安檀說:“……我以為我的聲音被雷聲和雨聲遮蓋掉了。”
“那安醫生運氣可真好,剛好我今晚失眠睡不著。”
“這樣啊。”
容宴西瞬間暴怒:“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失眠嗎?”
安檀試探著問:“……是因為附近的新專案?”
容宴西氣得大笑:“我真懷疑,你當初是怎麼考上醫科大的。”
“我又不是神經內科或者心理學的,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失眠?”
“行,”容宴西咬牙:“你牛逼。”
說著,他站了起來。
安檀也跟著站了起來,“容宴西……”
容宴西置若罔聞,再開口時的話音仍舊是平靜的,他不容拒絕的對她吩咐道:“回臥室去,關上門把你身上這件衣服換下來交給我,然後繼續回去睡覺。”
安檀剛經歷過這樣的事,怎麼可能睡得著?她低頭望向倒在地上的小偷,目光裡滿是擔憂。
這個人一動不動好一會兒了,他還活著麼?
安檀艱難的發出了一點聲音,望向側影晦暗不明的容宴西問:“那你呢?”
玻璃碎成這樣,他根本不可能再原路返回,即便是能開門從走廊回去,留下的指紋和腳印也不可能消失,更何況屋裡還有這麼大一個小偷。
容宴西面不改色:“然後就是明天的事了,如果警察來找你問話,你就說自己雖然聽到了外面的響動,但卻因為害怕一直沒敢出來,只反鎖房門躲在了臥室裡,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事態聽起來比預想中嚴重得多,他這話裡的意思竟像是要安檀袖手旁觀,她倒吸一口冷氣,顫聲問:“你想幹什麼?”
“讓你別管就別管,剛剛我說的話記住了嗎?”
窗外的電閃雷鳴就沒停過。
安檀借光再次看向地上的小偷,“你先讓我看看,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