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投訴過安檀的病人家屬。
這人長得文質彬彬,聽說職業還是個老師,但態度和措辭都很差勁,指著安檀就不客氣的斥罵道:“當醫生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誰給你挑撥我們夫妻關係的資格了?!”
林喬下意識的護在安檀身前:“你說話客氣一點,誰挑撥你們的關係了?”
“就是她!我老婆之前一直好好的,結果生完孩子就要跟我離婚,除了她有機會挑撥還能是誰!”他認定是安檀從中作梗。
安檀不卑不亢的站起身道:“這位先生,如果你認為病人真得一直好好的,沒有任何異樣的話,那我想這大概就是她跟你離婚的原因了。”
林喬也跟著幫腔:“就是!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最脆弱了,你怎麼不問問她為什麼連這麼困難的事都熬過來了,反而要在哺乳期跟你離婚?肯定是因為你這個當丈夫的讓她失望到極點唄!”
“我讓她失望?我辛辛苦苦的工作掙錢,還不是為了讓她在家裡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照顧好這個家就行,可她呢?一點都不知道體諒我!”
病人家屬開始大發牢騷,他當著素不相識的醫生都能這樣抱怨自己的妻子,想來在家中肯定也是頤指氣使,興許還會說得更過分。
安檀從醫這些年,各路奇葩見得也算是不少了,其中不乏某些邏輯清奇,思路感人的類人生物,相比之下,眼前這個大男子主義燻人的病人家屬不算是太過分,可她真得是忍無可忍了。
“你所說的什麼都不用做是替她安排好一切,讓她連孕期反應都不用面對了麼?如果不是,又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大話?”
安檀淡淡的問了句。
病人家屬彷彿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先愣在當場,然後才惱羞成怒的搶白道:“那什麼孕期反應是我能替的麼?再說了,我們結婚後我沒讓她上過一天班!”
他急著證明自己似的大聲辯駁。
安檀在心裡默默的說,原來病人真得是家庭主婦。
先前病人遭遇了車禍,又是急產入院,那樣危險的情況下卻只有她媽媽一個家屬陪在身邊,後來更是沒幾個人來探望。
當時她以為是病人生產的太過突然,來不及把情況告訴身邊人,現在看來怕是另有隱情。
女人一旦成為家庭主婦,就會漸漸跟社會脫鉤,從前的人際關係也是一樣會變得疏遠,但在某些自大又冷漠的男人口中,不過是她們自作自受罷了。
安檀平靜的說出了病人家屬想要粉飾的真實想法:“你當然不能替她,但讓我猜猜看,你在跟她講話時肯定不是這樣直白吧?你只需要無時無刻不表現出辛苦,然後借加班不回家就好。”
“如果你真得問心無愧,根本不需要用投訴我的方式來表現自己對她的關心,麻煩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安檀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說完該說的就做了個送客的手勢,她下午還有工作要處理。
病人家屬惱羞成怒,為了維護所謂的面子,氣得上前一步就要推搡安檀。
林喬沒想到他真敢動手,驚嚇之餘怔在了原處。
安檀抄在口袋裡的手一直按在手機上,為的就是及時通知保衛科把醫鬧的人給帶走,可還不等她按下去,已經有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將病人家屬揚起的手給扼住了。
去而復返的容宴西穩穩當當的站在她面前,背影像是一堵沉默的牆。
病人家屬的力氣跟他完全沒得比,手臂疼得像是要被捏斷,面色漲紅的撐了片刻就顏面掃地的求饒:“放手……對不起,我錯了……”
容宴西面色冷得怕人,眸底像是籠著一層寒霜,話音更是無形的尖刀:“跟我道歉沒用。”
病人家屬色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