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什麼也沒說。
謝瑾告訴傅久久,天帝意欲聯姻,不過是顯而易見的拉攏,若他們明著拒絕,反而惹天族非議。顯然,天帝的這個彎彎腸子適得其反,惹得四瑜她老人家不高興了。先前甚囂塵上的傳言也許不是捕風捉影,但天帝這根攪屎棍攪得好,怕是再難得到南臺島的助力。
“那你們為什麼還要跟著來地淵?”
謝瑾的目光沉寂下來,卻閃過鷹隼般的銳利,“不過是走個過場,這件事一了,我們與天帝,再不相干!”
這句話有著常年浸淫沙場的人才有的狠厲,傅久久哆嗦了下,一直深藏心底朦朦朧朧的不安彷彿要成真了,“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九。”衛子瑜猝然出聲,上位者天生的沉著練達展露無疑,“明晚之前你就離開地淵。”
瞳孔猛然一縮,心臟狂亂地跳動,像要發起一場瘋狂的暴|亂。衛子瑜這麼說,是要見血了……
“地淵要亂了。”謝瑾稍作猶豫,隱晦地解釋。
“……我知道了。”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地淵要亂,在這個節骨眼上,必然和恆楚有關。也許,還和木靈脩新添的後孃有關。
摸黑回了木靈脩的院子。傅久久來時還沒覺得,現在才驚覺一路上竟沒有一個守衛,墨夜下的平靜彷彿昭示著即將到來的風雨。
輕輕地推開門,床上的紅衣少年安安靜靜地睡著,姿勢規規矩矩,只有被子裡隱約露出四根白玉般白皙的小指頭。
他乖覺得連睡覺也不讓人找到一絲討厭他的錯處。
傅久久單膝跪在床沿邊,手指逗弄著他垂在眉角的額髮,看著他紅潤的微張的小嘴一開一合。
衛子瑜的警告言猶在耳,“小九,離那個小鬼遠一點!”
——誰?木靈脩?哦,我和他不熟的。
她當時這麼說。而如今,她看著他天真可愛的睡顏,心裡無來由地發悶,像被什麼堵住了。
這都算什麼事兒?
傅久久自暴自棄地把自己摔在床上,砸中木靈脩半個腦袋。
木靈脩悶哼一聲,聲音迷迷糊糊的,“久久……你回來啦……”
“睡你的!”她想發狠,卻不由自主地輕了聲。
翌日,那些遠道而來的賓客也要回去了。嬰郜曖昧地望著梨園的方向,淺笑著對桄居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還沒成親,卻從大族長那兒體會到了。”
代主人送客的桄居也回以一個微笑,卻寡淡疏離得多,“什麼時候你嫁給父親,就知道你體會的不過皮毛了。”
嬰郜揚眉,“先叫聲爹來聽聽。”
他向來儒雅的臉上難得有些痞氣,桄居笑著搖搖頭,眼底終於帶了些真實的笑意。
嬰郜看著心思深沉的老友,微不可聞地輕嘆口氣,“我還是不嫁了,怕是還沒體會到,就做了未亡人。”
桄居不笑了,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眸子上又蒙了一層冷霜,拒人於千里之外。
“真要如此不可嗎?”嬰郜也收斂笑意,嚴肅起來,“他畢竟是你父親。”
“他更是墨羽族的族長,妖族的大族長!”桄居的身體倏然繃緊,來抑制激動的顫抖,“靜樂城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妖族不需要在子民受苦受難的時候貪圖享樂的大族長!”
“你真的……只是為妖族著想?”嬰郜笑出聲來,帶著些譏嘲,“就算大族長不在了,你也做不成大族長。在你之上,還有木檀香,還有燕初,還有其他人,甚至,還有我……”
桄居退開一步,空氣灌進來,填補兩人之間的空隙,也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青年英俊的臉上有著張狂的自信和勢在必得,野心在瞳孔中燃燒,“我只要做我的墨羽族族長就行了,至於大族長……你說的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