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搖曳抖顫,時而欲熄,所見一切,俱都像塗上了一層悽慘。
春若水翠袖單寒的憑窗站立,一雙蛾眉微微蹙著,像是有滿腹心事,恁地難以排譴,一顆心便無論如何也難以按捺下去。
床帳邊上掛著她那口心愛的寶劍,墨綠色的穗子,深深垂下來,上面那一塊珊瑚結子,在風勢裡轉動不已,不只一次,她向那口劍看著,心裡交集著一種衝動,恨不能拔劍飛身,闖入父親系身囹圄,把父親救出來。
自然,她是不能這麼做的,如果照二叔所說,父親如今陷身哪裡還摸不清楚,自不能亂撞一氣,還得勉強耐著性子才好,可真急死人了。
春二爺今天一大早又上分巡道衙門去了,去找那個姓李的僉事打聽結果,臨行以前,和春大娘商議了很久,備下了一份禮金,到現在還沒回來,她真有點擔心,別是二叔有了什麼意外,也被解押到天策衛關起來了。
房門上“篤篤”敲了兩聲,冰兒的聲音道:“小姐睡了?”
“還早呢,你進來吧!”
冰兒推開門,拍拍身上的水珠兒:“雨是不大,可是雷的聲音真嚇人,春雷春雷,今年的莊稼可敢情好了!”
她倒是不客氣,說著一屁股可就坐下來,拿起春若水喝剩的茶就喝,後者想阻止不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回頭你給我洗去,這茶我不喝了,臭死人了!”
“怎麼會呢!天天用青鹽擦牙,又白又亮,你看看。”一面說把嘴張大了,仰起臉走過去,卻被春若水一巴掌給推開了。
“人家都煩死了,誰還有這個閒心跟你胡纏?”
冰兒嘆了口氣說:“誰又不是呢!為了老爺出事,這兩天全家上下一點生氣兒都沒有了,人人都苦著一張臉,可光愁也不是個法子,得想個辦法把老爺給救出來才行呀!”
“廢話!”春若水嗔道:“全家就你聰明?沒瞧著二叔一大早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回來了!”冰兒直著眼睛道:“你還不知道?”
“二叔已經回來了?”
、“是呀!”冰兒詫異地說道:“回來有一會了,一進門就到裡面找夫人談話去了,我只當你已經知道了呢!”
“你怎麼不早說?”說了這句話,春若水再也不答理她,匆匆地推開房門就走了。
順著那一道迂迴長廊,一徑來到了母親居住的內跨院,卻見堂屋裡燈光亮著,一個丫鬟正倚著柱子站著發愣,看見春若水進來,轉身就跑,卻被春若水給叫住。
“跑什麼跑?”
“不是……”那丫鬟說:“夫人關照,小姐來了,叫我趕忙去招呼一聲!”
春若水奇怪道:“有客人?”
“沒有……”丫鬟搖搖頭說:“就只是春二爺!”
“二叔也不是什麼外人,還通報個什麼勁兒,我進去就得了,這裡沒你的事,你睡覺去吧!”那丫鬟怯生生地說了聲“是”,便自離開。
春若水儘自走向堂屋,卻見兩扇大門掩著,推開來,不見個人影,原來母親跟二叔在屏風後面說話。
氣氛怪怪地,顯然較平常有些不同。再把剛才那個丫鬟的舉動聯想起未,春若水頓時站住了腳步,“莫非母親與二叔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願意要我知道。”思念之中,腳下卻已情不自禁地自然放輕,走向屏風。
屏風後春大娘與二爺正在低聲爭論著什麼。
春二爺嘆息著道:“大哥也真是,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嘛!這個主兒有什麼不好?別人打著燈籠還找不著,求還求不上呢!”
春若水頓時停下了腳步,心裡一陣子疾跳,臉也由不住紅了。難怪這麼神秘,防著自己,原來是談論這碼子事情,早知如此,可也就不來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