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還是不起作用啊。杜漢想從杜汶的眼裡看出點別的什麼東西,無奈杜汶已經閉上眼睛,只得作罷。
剛拉好門,就聽到杜絕在喊他。
“怎麼還不睡啊?”杜漢示意杜絕小聲點,“月亮這麼大,我看得到路。”
“是是是,您老還身強力壯。”杜絕恭維著,給杜漢披上件衣服。
“還沒到冷的時候呢,披什麼衣服?”杜漢沒好氣道,卻也沒把衣服扯下來。
“得得得,我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杜絕真拿自家這個有些頑固的老爹沒辦法,對他好一點兒吧還不領情,非得說這話傷人心。
父子倆並肩走著,有些清冷的月光下,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雖然都沒說話,但顯然氣氛很好。
“爹,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良好的氣氛陡然不見,杜漢停下腳步,沉著臉說道:“我跟你說過了,早點把這念頭打消掉,不然我就讓老爺讓你守莊子去。”
記著當年就你那點兒情分,都當了幾十年的奴僕,還不夠幫報答嗎?我可是你的親兒子,你怎麼也不為我多打算打算?杜絕心裡翻了個白眼兒,杜家就杜氏一個女子,女子哪是能撐起門戶的,不平白讓人看笑話嗎?大不了他接管杜家之後對杜氏好一點罷了,婦道人家吃穿不愁還有什麼可惱的。他不也姓杜麼?
杜絕笑道:“不是那件事,我杜絕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我想讓爹幫我提親。”
見杜絕真的不是提叛主的事情,杜漢的心才稍稍安穩了些,杜絕這個年齡是早就該娶妻生子了,不過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他看得上的人,才耽擱了下來。這也是杜漢的一塊心病,難得杜絕現在有中意的人,杜漢當然要支援。
“是哪家的姑娘?”
“就是大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翠北。”
杜漢立即看著杜絕的眼睛,他不謹慎不行,翠北的身份實在太敏感了,又恰巧是在杜絕提出圖謀杜家之後,他不得不多想。
“爹,你怎麼那樣看我?”杜絕立即察覺出不對勁,“你又亂想到哪裡去了?自從娘過世,我還是頭一次求您,您不同意就算了,我也沒鬧著非她不娶。幹嘛要用那種防賊的眼光看我,我可是您的親兒子。”
聽杜絕提前他娘,杜漢的心裡軟乎了一下,但穩妥為上,他還是問道:“你跟爹說實話,你娶翠北就沒有別的想法?”
若是單純的只論翠北的德行,作為兒媳婦的話杜漢也還真看得上眼。
“爹,你咋這樣想我?”杜絕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是什麼身份,一個下人,難道還能奢望從外面娶個女人來看不起自己嗎?我也是爺們兒!”
“爹不是這個意思…”杜漢也意識到自己話裡的歧義,暗自著急。當初他一心想著報答杜汶對他的恩情,就沒考慮杜絕是否願意當下人就替他做主,簽了賣身契。現在聽杜絕說怕被未來的媳婦看不起,才挑了同是下人的翠北結親,他心裡有些不好受。現在看來,他當初的確是太武斷了些。
“好吧,你若真心想娶,等大小姐回來我就去說。”
“那兒子就先謝過爹。”杜絕的心情大好。
杜漢也覺得高興,自從老伴過世,他還頭一次這麼高興。
看著紙條上那個“可”字被火吞噬,翠北的嘴角彎彎,今天可真的是個好團圓日。
☆、一五零、 直言
一個黑黢黢的洞口裡傳來嗚嗚作響的風聲,天是黑的,月是紅的,身後還有緩緩逼近的狼群。楊柳小臉煞白的攀著洞口,猶豫著不敢下去。在慌不擇路的奔跑中,她的鞋子也掉了,但相比與被狼群撕成碎片,還是心裡的恐懼落了下乘。她顫巍巍的伸出一隻赤腳…
忽然,一隻從洞裡身邊黑乎乎的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